五年後。
夏季。
十八歲的徐孝牛在田裡勞作,他赤裸著上半身、露出古銅色的精壯身軀,汗水沿著雕刻般的肌肉流淌、浸溼了褲腰。
他手中鋤頭上下揮舞,幹活速度飛快。
半晌時間一畝地的雜草鋤完,他不覺疲累,準備在天黑之前將剩餘幾畝梨園的雜草全部處理完。
他勞作的這片農田,不是徐家那八十畝地,而是他在劉大戶家租的田。
隨著他們兄弟姐妹年齡漸長,家裡勞動力有富餘,為了多賺些錢,徐孝牛去年開春就在劉大戶家租了三十畝田,每年二十兩的地租。
三十畝田,其中十八畝是酥梨園,十二畝種小麥。
地租加上田稅每年50兩銀子,以徐孝牛的本事一年勞作能賺個六七十兩銀子。
“大牛,大牛~~”
清脆女聲從遠處飄來。
徐孝牛轉頭,見地頭站著一個妙齡姑娘正招手喚他。陳秀蓮,同村的姑娘,比他小一歲。
“來了。”
他應了一聲,放下手中鋤頭,將掛在樹枝上的粗麻背心穿起來。原本溼透的背心晾曬半天,早就幹了。
“忙了一下午,渴了吧。給你喝水。”
陳秀蓮面帶淺笑,遞過手中的水囊。
“謝謝。”
徐孝牛隨手接過水囊,拔開塞子,仰頭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水裡加了蜂蜜,甜滋滋的。
“我還帶了槐花糕給你。”
陳秀蓮說著,從兜裡取出一塊被手帕包裹著的糕點。她輕輕解開手帕,將其捧到徐孝牛面前。
“這…還是算了吧。”
徐孝牛不敢吃。他上次吃了陳秀蓮一塊油炸甜糕,被陳大伯追到田裡罵了三天。
“這是我親手做的,讓你吃你就吃嘛。我肯定不告訴我爹。”
說著陳秀蓮手指捏起槐花糕就往徐孝牛嘴裡塞。
徐孝牛連忙伸手接過,將糕點放入口中咬下。
酥脆的糕點在口中散開,甜味溢滿口腔,夾雜著淡淡花香。
陳秀蓮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吃不?”
“好、好吃。”
徐孝牛口中糕點還沒嚥下,連連點頭。
“有多好吃?”
“……”
不善言辭的徐孝牛被這個問題難住了,他嚥下糕點,搜腸刮肚形容道:“和我娘做的一樣好吃。”
“你意思是我和你娘一樣嘍?哼,不理你了。”
陳秀蓮轉身,三步並作兩步輕快離開。
村裡都說徐家三苟是百裡挑一好兒郎,她卻偏愛徐孝牛這一款。其實,她就喜歡看徐孝牛木訥的樣子。
徐孝牛猜不懂女孩的心思,看著其背影遠去,才發現其水囊忘了拿。
“等明天再給她吧。”
他知道陳秀蓮明天還會來,轉頭繼續幹農活。
————
陳秀蓮回到家,遠遠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影,心中暗道不妙。
她只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爹,你站這兒幹什麼呀?”
陳巴金,陳秀蓮的爹,他頂著個亮到發光的禿頂腦殼,滿臉橫肉和麻子,雙眼像青蛙,香腸嘴,長相極為醜陋。
村裡孩子給他取了個“陳八怪”的外號,說他是醜八怪。
他冷著臉,配合上他的容貌更顯滲人:“又去找徐大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