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龍法劍與龍魂法劍都是當年執劍者的配劍。
其中的龍魂法劍被他煉化成為劍胎和本命飛劍,這斬龍法劍便是其真正的配劍。
猩紅的斬龍法劍出鞘,沈文安當即身化劍芒,與斬龍法劍合為一體,藉助那漩渦的恐怖吸力,瞬間衝上去!那豬妖首領眼瞅著一道恐怖的劍芒直奔自己的嘴巴衝來,當即想要終止那漩渦,但一切顯然都已經遲了!
噗!與斬龍法劍人劍合一的沈文安速度極快,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便瞬間穿透那漩渦,自豬妖首領那膨脹了數十倍的頭顱腦後飛出!
劍芒消散,沈文安持劍出現在豬妖首領身後的石屋頂端。
那豬妖首領身上的澎湃妖元慢慢變得混亂無序,其巨大的頭顱也恢復了原樣。
只是後腦勺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它踉蹌著轉身,眸中帶著一絲不甘看向沈文安,隨之便轟然倒地。
感受到其身上的生機已經完全消散,沈文安自石屋頂端閃身來到跟前,手中的斬龍法劍精準的在其腹部劃開一道口子,伸手一吸,取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紫色妖元。
“嗯?”
妖元丹被取出之後,他忽然感受到這豬妖首領體內還有一個散發著靈力波動的東西。
感受到那東西所在的地方,斬龍法劍瞬間刺出,直接從豬妖首領體內挑出一件染血的物件。
“這是……”
看到那東西,沈文安眸光微微一怔。
青銅殘片!
這豬妖體內的東西居然也是一塊青銅殘片!大小比之當初從那百獸山弟子手中得到的要大一倍,且明顯有些弧度,看上去像是某種瓶子的頸部。
將那青銅碎片撿起,沈文安扯下豬妖腰間的破布將上面的血跡擦拭乾淨,細細打量了一番發現,這塊青銅碎片上面的紋路和自己當初得到的那塊上面的紋路果然很相似。
他估摸著,兩塊青銅殘片應該是同一件法器上的。
將青銅殘片和那妖元丹收進儲物袋中,沈文安開始細細打量起四周。
豬妖首領有一句說的應該是真的。
這裡真的是一座荒廢的靈礦,周圍這些石屋和諸多倒塌的房舍應該都是當初開採靈礦的人類留下的。
只是不知道是靈礦開採完了,便荒廢了。
還是遭遇了其他的變故,不得不放棄的。
他緩緩放出了自己的神識,準備先好好搜尋一下。
神識之力慢慢延伸開來,忽地一陣極為濃郁的靈力波動自那豬妖之前所躺的石板下面傳來!
沈文安愣了一下,當即來到那石板跟前,揮劍斬出一道劍芒將石板剖開!
煙塵散落之後,一塊塊散發著濃郁靈氣、晶瑩剔透的石頭出現在石板下的暗槽內!
靈晶!
眼前這長約一丈,寬一尺有餘的石槽內,足足堆放了上百塊完整的靈晶!且這些完整的靈晶上面還有一些被啃食了一半的靈晶碎片以及一些大小不一的細微靈砂!很顯然,這都是那豬妖首領的傑作!暴殄天物!
看到這一幕,沈文安心中瞬間便是冒出了一個念頭!這暗槽中的靈晶不知被那豬妖首領糟踐了多少,才讓其達到胎息中期的修為。
壓下心中的思緒,他趕忙將暗槽內的靈晶連同那些靈晶碎片以及靈砂全都收進儲物袋中。
繼續搜尋沒多久,便是又找到了兩塊玉簡。
神識探入其中,沈文安終是明白了那些豬妖和豬妖首領為何會擁有一些奇怪的術法。
那都是因為手中的這兩塊玉簡。
兩塊玉簡中的一塊記載的正是《霧蛟養脈訣》。
由此可以推斷出,這處靈礦之前應該是豢龍氏一族的。
這塊記載了《霧蛟養脈訣》的玉簡應該是一位豢龍氏族人在鎮守靈脈時,隨身攜帶而來修煉的。
至於另一塊玉簡中記載的則是一些術法和修煉心得。
沈文安也沒有仔細研究,準備稍後帶回黑水閣,交給父親沈元。
將兩塊玉簡收起,他又繼續前行,沒過多久便發現了一處被巨石和陣法封住的洞穴。
那洞穴旁邊的山石明顯有被鈍器破壞過的痕跡,顯然是豬妖首領想要開啟這洞穴,但又不懂陣法,便想到用蠻力破開。
沈文安站在洞口感應片刻,確定礦脈內當還有靈晶,最終放棄了以暴力破開陣法的念頭,轉身御劍飛到了黑松林外。
“三叔?”
黑松林外三十里處的叢林中,沈崇明四人正帶著百名沈家族兵靜靜等待著。
忽見到沈文安御劍飛來,便是起身大喊。
“三叔,裡面的情況如何?”
“那豬妖是不是被斬殺了?”
看著面前的沈文安,沈崇明連聲追問。
沈文安點了點頭,稍稍猶豫了一下後開口道:
“隨我來。”
將沈崇明帶到遠離眾人的位置後沈文安低聲道:
“讓石苗帶人先離開,你和趙摶三人守在外圍。”
“如若有人靠近,不要心慈手軟,格殺無論。”
聞得此言,沈崇明神情微怔,小心翼翼看了看身後,壓低聲音道:“三叔,那黑松林裡面有什麼?”
沈文安看了他一眼道:“靈晶礦脈。”
短短的四個字直接讓沈崇明呆愣在原地。
如果說一座靈礦能夠讓仙宗眼熱,那一座靈晶礦脈足以讓仙宗與仙宗之間賭上宗門命運,不死不休!
“記住三叔的話。”
沈文安說了一句,隨之便是直接御劍離開了此處,朝黑水潭而去。
待他回到家中時,沈文煋和衛秋靈以及魚錦正坐在廂房內喝茶。
見到沈文安,三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尤其是衛秋靈。
沈文安沒有注意到這些,感受到衛秋靈身上胎息境的氣息,臉上擠出一絲微笑拱手道:“恭喜衛師姐成就胎息。”
衛秋靈微微一笑道:“此事還要多虧了文安師弟。”
“若非師弟及時相救,妾身怕是已經死在了那靜河沼澤。”
“還有師弟所贈的先天乙木精氣,讓妾身在突破胎息之後,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將那火毒清理乾淨。”
沈文安表情有些怔然,總覺得眼前的衛秋靈似乎有了一些變化,和往常時有點不一樣。
眸光望向一旁的大哥沈文煋,卻是看到沈文煋笑而不語,很是古怪。
“山中的事情解決了?”沈文煋故意岔開了話題。
沈文安看了眼旁邊的魚錦和衛秋靈,心中還在猶豫要不要將靈晶礦脈的事說出來。
旋即便是想到大哥如今是沈家之主,既是當著二人的面問起此事,當是有著自己的考量。
如何管理家族的事情他懶得過問,只是在需要自己出手的時候出手就行了。
“解決了。”
“是一頭胎息中期的豬妖首領和上百隻達到妖獸級別的普通豬妖。”
聞得此言,三人都有些驚愕!
“胎息境中期的妖獸!?”
衛秋靈有些關切的看向他道:“文安師弟有沒有受傷?”
沈文安微微搖頭。
一旁的魚錦皺眉道:“不對呀,暘淖之地之前一直靈氣匱乏,此番復甦也不過十多年。”
“岐山之中那些胎息中期的妖獸,若無機緣,哪一個不得修行百餘年……文安師弟,那豬妖領地是否有什麼了不得的天材地寶!?”
雲錦忽然興奮問道。
“師妹!”衛秋靈瞪了她一眼。
有沒有天材地寶,那都是人家沈家的,沈家若是願意說,自會說出來,若是不願意相告,哪有追問的道理?
魚錦撇了撇嘴嘀咕道:“師姐看來是真的變了……”
沈文安也沒在意兩人的話,目光帶著詢問之意看向沈文煋。
見沈文煋沒有反對,便是開口道:“確實有好東西,是一條荒廢的靈晶礦脈。”
“想來曾經是那座遺蹟的主人發現並開採的。”
“只是歲月侵蝕,讓那保護礦脈的陣法出現了漏洞,被那豬妖發現,撿了便宜。”
“我略微感受了一下,那礦脈儲量很大,雖是荒廢,當還能開採不少靈晶。”
靈晶礦脈!
廂房內忽然變得寂靜!三人全都錯愕的看向沈文安。
許久——
衛秋靈起身淡笑拱手:“沈小哥與文安師弟當有要事商量,師妹,咱們先回去吧。”
沈文煋聞言回過神,思忖幾息後開口道:“衛仙子不用避諱。”
“沈傢什麼實力在下心裡清楚,這靈晶礦脈沈家一個人吃不下。”
衛秋靈略微遲疑後便又頷首坐下。
“那沈小哥準備如何處理這靈晶礦脈?”
沈文煋站起身,負手踱步,皺眉苦思。
片刻之後便是開口道:“靈珊劍仙失蹤,沈家失去了唯一一個能夠震懾百獸山的力量。”
“那百獸山的老猿隨時都有可能歸來,一旦其打算對沈家出手,即便有落霞山相助,怕是也很難抵擋吧?”
衛秋靈頷首。
落霞山這些年的實力是有所提升,但終究還是崛起的太晚,無法和百獸山那種傳承久遠的仙宗相比。
再加上百獸山有偽丹境的老祖存在,到時候真若是開戰了,合兩家之力,確實不是百獸山的對手。
“沈小哥的意思是……用這靈晶礦脈再拉一些盟友?”
沈文煋頷首道:“在下之前還擔心一些普通的靈礦能否讓其他仙宗下定決心和百獸山對抗。”
“如今居然找到了一條靈晶礦脈,此事倒是有了一些轉機。”
靈晶這東西可是最重要的修行資糧,不管是多強大的仙宗,多厲害的修士,當是沒有人會嫌棄自己的靈晶多。
“此事何止是有了轉機。”衛秋靈笑道:“一座靈晶礦脈,足以讓此事能夠完美化解。”
“沈小哥怕是有所不知,眼下的岐山,除了百獸山獨佔了一條靈晶礦脈,其他各處的靈晶礦脈都不是一個仙宗能獨佔的。”
“如我落霞山手中的幾條靈晶礦,那都是和其他的一些仙宗共同守護,共同瓜分產出的靈晶。”
“仙宗與仙宗之間也是藉助靈晶礦脈互為同盟,方能在紛亂的岐山山脈生存下去。”
沈文煋頷首。
他之前就是這般猜測。
“那如今沈小哥準備拉上哪些仙宗一起開採那座靈晶礦脈?”
衛秋靈開口問道。
沈文煋思忖片刻微微搖頭。
“在下對仙宗瞭解甚少,除了落霞山和金剛門,衛仙子是否還有其他的人選?”
棲雲谷他已經不打算拉進來了。
之前種種,已經表明棲雲谷痼疾難醫,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出現問題。
除此之外,燧火教和百獸山都是明顯的敵人,自是也不用考慮。
餘下的仙宗裡面,他也只知道一氣宗和玄水派。
但一氣宗在上次安陽城約談百獸山時的表現讓他覺得很不滿,玄水派的實力好像又太弱了。
“天符宗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衛秋靈想了想,說出了一個仙宗的名字。
天符宗?沈文煋愣了一下。
他倒是對這個仙宗有些印象,因為當年就是天符宗的弟子在北境雪原救下了沈文焰,後來又將沈文焰帶到了儋州。
“天符宗在儋州也屬於一個古老的仙宗勢力。”
“其主修符籙之道,門派底蘊深厚,門下弟子雖表現平平,但行走在外,卻是鮮有人敢輕易招惹。”
衛秋靈淡笑開口。
沈文煋聞言有些疑惑。
一旁的魚錦神色古怪道:“我當年就遇到一個天符宗練氣五層的修士和三名練氣七層的修士為了一株玄禾草發生衝突。”
“這本該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誰曾料到那天符宗的弟子一出手便是數十張符籙,打的那三名練氣七層的修士抱頭鼠竄。”
“若非三人逃得快,怕是都要被轟殺當場。”
沈文煋聽後忍不住咋舌。
這……如此豪橫的打法,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衛秋靈笑著補充道:“天符宗弟子之所以被人忌憚,還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其一個不起眼的練氣境弟子身上帶了多少胎息境的符籙。”
“一旦交手,可就真的是生死難料了。”
沈文煋點了點頭,這一點倒是確實。
只是他有些好奇,這天符宗真就那麼富有嗎,能給門下每一個弟子都配備大量的符籙?“好,那便拉上天符宗。”
“除此之外,玄水派也還是可以的。”
衛秋靈再次開口道:“玄水派在岐山各大仙宗之中雖不算太強,但口碑很好。”
“玄水派的弟子行走在外,很少與人結仇爭鬥。”
說到這,衛秋靈淡淡一笑道:“如果說其他仙宗靠的是結盟抱團生存,那玄水派能在岐山立足,便是因為門派弟子與人為善搏得的好名聲。”
“一般情況下,很少有修士會對玄水派的弟子下死手。”
沈文煋聽後神色古怪。
儋州居然還有這樣的門派?“好,那便算上玄水派。”
“其他還有嗎?”
衛秋靈微微搖頭:“我們五家就夠了。”
“一條靈晶礦脈,五家平分,一家兩成正好。”
沈文煋頷首道:“那便勞煩衛仙子出面,召集玄水派和天符宗的弟子來一趟,吾等先將此事談妥,再考慮開採的事宜。”
衛秋靈起身還禮:“此事交由秋靈來處理。”
“沈小哥……之前說的事,你再問問文安師弟吧。”
目送兩人離開沈家莊園,沈文安好奇的看向大哥沈文煋道:“衛師姐說的是何事?”
沈文煋緩過神,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道:“好事。”
“衛仙子想要和你結為道侶。”
“你怎麼想?”
聞得此言,沈文安當場愣住了。
見他如此,沈文煋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衛仙子說了,道侶不似凡人的夫妻,但卻比凡人夫妻間的關係更加純粹。”
“旦結為道侶,那便是生死同契,一人身死,另一人終身都不會再有第二個道侶。”
“此事你自己看著決定。”
沈文安沒有說話,思考良久後方才開口:“爹怎麼說?”
沈文煋淡笑:“爹自是尊重你自己的意見。”
“文安,為兄倒是覺得衛仙子是一個不錯的人,雖是年齡比你大了一些,但身為等修士,動輒數百年的壽元,相差十幾二十歲,倒也算不得什麼。”
“我倒不是在意年齡……”沈文安神色淡然道:“我是在想……與她結為道侶,是否能為沈家帶來更多的利益。”
此話一出,沈文煋便是神色一僵。
“你……”
“大哥。”沈文安臉上擠出了一絲微笑:“此事我同意了。”
說完這話,他便是徑直走向了黑水閣。
望著自己弟弟的背影,沈文煋微微嘆息。
這個家,父親當家做主的時候,為了生存,為了發展,處處選擇忍讓,行事的宗旨便是“借勢”。
而今自己管理家族這些年,藉助父親的積累,逐漸轉變了行事的風格,但卻也只能選擇“合縱”。
借勢也好,合縱也罷。
家族終是有人在犧牲,終是要依靠別人。
下一代呢?
沈傢什麼時候才能自己主導自己的命運?
……
衛秋靈行事向來不喜拖沓,離開沈家的第三天,便是將金剛門的金聖,玄水派的玄衣道姑以及一名儒雅的中年男人帶到了沈家莊園。
“沈小哥,介紹一下。”
廂房內,衛秋靈介紹道:“這位便是天符宗的首席弟子張申。”
沈文煋聞言拱手:“見過張道友。”
那張申微微一笑拱手還禮:“沈家主,令弟的事情,天符宗實在抱歉。”
“門下師弟行事欠考慮,以至於令弟如今身陷險境。”
沈文煋擺了擺手:“此事並非天符宗的錯,舍弟阿奴本就一心想要出去闖蕩,在下還未向貴宗道謝,若非貴宗弟子搭救,舍弟數年前可能就死在了北境雪原。”
兩人寒暄了一會後,急性子的金聖便是開口道:“沈兄此番喚吾等前來,有啥好事?”
“衛道友路上還藏著掖著不肯說。”
他的話音剛落,張申與玄衣道姑也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沈文煋淡笑:“事關重大,衛仙子也是為了穩妥起見。”
“如今幾位既然已經到齊,那在下便是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