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籠罩了黒木鎮公所正廳。
好一陣子,張貴開口道:
“我雖然是平陽張家的子弟,但就連出生時的九斤‘喜歡米’都沒有。
從小到大,都是母親在魚港收了不值錢的死魚爛蝦,做成‘鮮露醬’賣出去養大。
這輩子沒白吃過族中給的一粒米。
也沒資格去族中書塾去讀經史子集。
連識字都是母親花錢買的書,一字一字教給我的。
直到滿十五歲,靠著厚臉皮攀附得了族中商號的差事。
這事我是很感激的。
無論如何不姓‘張’的話,再巴結,這差事也落不到我頭上。
但因此而死卻有些過了。
我雖沒念過什麼正經書卻也知道。
‘上待下如士,下奉上如國士;上待下平平,下奉上淡淡’的道理。
關都尉以為如何?”
關西輝有些詫異的望向張貴,似乎沒有想到他此時此刻會開口回答自己的話,認真的想了想道:“是如此。”
話音落地,關西輝身上的青甲皮消散,牙齒也恢復了正常。
恢復成了師爺模樣,慢悠悠的回到張巖下首,從容坐下,又再次肯定了一句,“為人當如是。
好了,閒話咱們不說了。
對於張七同東主驟然離世,剛才諸位有些誤解。
現在既然誤會解除,那繼續好好做事就好了。
此外鎮正大人有感前些日子,鎮子上意外迭起。
官長的命都沒保住,實在恐怖。
所以找了些可以入道的功法,賜給諸位官長修煉。
希望大家用心用力,不要辜負了鎮正的美意。”
關西輝剛才身上的異變,不是修煉了高階功法,就是身懷犀利神叢。
而他適才直接攤牌,
‘老子不裝了,老子不是文弱書生,隨隨便便就能弄死你們’的表現。
按照張貴前世看過的裝逼電影橋段,不是心理變態要來個大屠殺;
就是壓服對手,收二五仔叛徒。
而後一種情況就必須殺雞駭猴。
所以關西輝逼死了張八卿這隻‘雞’後,張貴主動跟他對話,暗示:
‘我跟平陽張家不熟,關係也就是淡淡。
情況跟你家老大張巖差不多。
他不也是因為平陽張家以前‘平平’的對待,所以才會做反骨仔。
帶你們自立門戶嗎。
大家是精神上的小夥伴,自己銀不殺自己銀。’
結果沒想到關西輝不收二五仔,而是莫名其妙給大家功法練。
這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委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人為刀斧,我為魚腩’。
在場諸人誰也不敢多問。
一個個擺著大便臉朝張巖拱手道謝,接著便被關西輝領著朝鎮公所內室走去。
夏天的朝陽分外燦爛。
花園五彩繽紛,樓榭雕欄畫棟。
來到後廚。
也不知關西輝啟動了什麼機關,地面突然一軟蕩起層層水波,把眾人陷了下去。
恍惚間,眾人雙腳再著地時,已經站在一間面積極為寬廣的練功房中。
中央一塊幾丈高的巨大菱形石柱。
石柱一面相當於一塊石板。
板上陰刻的圖案文字不時流轉變化,週而復始迴圈不已。張貴還沒看出關節,肥肥胖胖的張八生突然失聲驚呼,“這是《縱橫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