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洗了把臉。
張貴開吃娘留下來的飯,院門突然被人推開。
一個穿著半新不舊皮夾襖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站在院裡張望了一眼,快步走進張貴的屋,虛虛鞠了一躬。
“貴哥兒,老爺叫你過去。”
這人是張貴的便宜老爹,秀才張八杉家裡的管家張喜。
秀才雖然是明宋科舉中最初級的功名,童生不算因為沒有特權與公家福利,也有著種種體面。
首先進衙門不拜。
其次官府會撥給秀才五畝田地作為‘耕讀銀子’,還能免二十畝田地的田稅。
還有秀才本人上下三代直系親屬,不用服朝廷勞役。
另外學正衙門還會每月給秀才米或面五斗,作為口糧。
免得秀才公只知道讀書不懂經營,有了田地也會餓死。
五斗米面能合小八十斤,足夠一個成年男人活命的了,若是換成粗糧甚至能養活老婆孩子。
尋常秀才都能活的這麼有保障,就更別說世家子弟了。
雖然秀才在世家中看似濫多濫多到不值錢,實際卻是中流砥柱,紮根鄉里的基石。
因為秀才願意放棄科舉,投名進當地衙門,就有資格去做九品小官。
不管是郡城大坊市的坊主,鎮上的巡檢、鎮正,還是鄉里的憫農使、渠灌官等等等等。
一個世家只有把基層這些,能幹到死的土官佔據大半,才能說自己‘領導鄉里,匯聚群賢’。
所以平陽張家子弟一旦考中秀才,族裡就會馬上撥二十畝族田,並派奴僕耕種以為供養。
並且給秀才公月發精米三石,作為口糧。
如果考舉人考不中,願意放棄科舉去做芝麻官,為家族紮根鄉里出力。
家族更會把撥付的族田增加到一百畝,月發口糧也會加到十石。
而張貴的便宜老爹張八杉就是個久戰鄉試,不中舉人的老秀才。
雖然因為不願放棄科舉,少了許多族中供養,但張八杉也有老爹。
而他老爹也是秀才,還做過幾十年芝麻官,湊下過千畝私田分給了五個兒子。
小兒子張八杉分到了其中兩百三十畝,屬於小地主一個。
二十多歲剛剛考中秀才時,可謂春風得意日子過的異常滋潤。
人也長的俊秀,所以才能將倸央嫂哄到了手。
只不過後來沒了考運,死活中不了舉人,又納了二房妾,生了三個兒子、兩個閨女。
負擔大增這才慢慢落魄了下來。
現在家裡就還剩下一個從書童成長起來的管家,和一個掃院子、劈材、打水的粗工。
兩個燒飯、做針線、打掃屋子、點茶倒水的丫頭。
張貴本來作為不入堂外室所生的庶子,在家裡地位低賤或者說沒有地位。
倸央嫂能靠賣臭蝦醬餬口後,張八杉更是連老婆孩子的口糧都不給了。
可誰承想現在倸央嫂的日子卻越過越紅火,張八杉的日子卻一天不如一天。
這樣的爹別說落魄了,就算發跡也不可能跟張貴有多深的感情。
張貴對張八杉家裡的所有人,都是冷臉以對。
但沒想到這次卻表現的非常要溫和,甚至都沒跟一向不對付的管家張喜置氣。
慢條斯理的道:“秀才公找我嗎,那我馬上過去。”
他這樣的態度明顯有些出乎張喜的意外,不過人長大了,經過社會的磨礪了,變得圓滑起來也是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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