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楚寧緩步向前,身上的氣勢緩緩釋放,“你幾日前對我說過的話,我可還記得清清楚楚。”“這偏院,莫非不是專門‘好心安排’給我的?”
秦鶴年面色微變,心中一緊。
“公、公子誤會了……”
“誤會?”楚寧盯著他,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秦鶴年心臟猛地一縮。
他終於意識到,眼前的楚寧,早已不是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年輕人。
兩人對峙片刻,秦鶴年終於放低了姿態,彎腰拱手,誠懇道:“是小的糊塗,怠慢了公子。如今府上已知公子天資卓絕,侯爺更是親自下令,讓小的務必妥善安排公子一切所需。”
楚寧冷冷一笑,心底已然瞭然。
天資卓絕?
看來,他打敗九品上等的封離的訊息已經傳到了武侯府的高層耳中。
只怕是,自己這兩日閉關之時,府中早已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但他並未急於表態。
他直視秦鶴年,片刻後,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帶路吧。”
秦鶴年如蒙大赦,立刻恭敬地躬身:“是!公子請隨小的來。”
……
一路上,楚寧步伐平穩,氣度沉靜,而秦鶴年則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引路。
過了幾道長廊,繞過兩座小花園,眼前豁然開朗。
別苑與偏院的冷清破舊不同,這處別苑竟是一處精雕細琢的豪華庭院。
小橋流水,亭臺樓閣,迴廊環繞。庭院中央,一株古松盤旋生長,氣勢蒼勁。
正廳前,已有數名婢女靜候,見到楚寧到來,齊齊福身行禮。
“楚公子。”
秦鶴年滿臉堆笑,恭敬地說道:“這裡是特意為公子安排的住所,公子若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
楚寧緩緩掃視四周,目光深沉。
這份待遇,已然與府上真正的貴賓無異。
楚寧心中冷笑。
武侯府的變化太快了,快得讓人不禁懷疑,這背後是否藏著更大的算計?他並未立刻回應,而是緩緩掃過秦鶴年的臉,心中思索著侯爺的真正意圖。
“秦管家。”
秦鶴年立刻低頭:“公子請吩咐。”
楚寧微微抬起下顎,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眼神意味深長地掃過秦鶴年。
“我殺了離火宮的親傳弟子封離,你們不怕給武侯府惹麻煩,反而如此厚待我?”
他的語氣平淡無波,彷彿只是隨意提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落在秦鶴年耳中,卻如驚雷乍響。
秦鶴年的臉上笑容微僵,僅僅一瞬,他便迅速調整,低眉順眼地笑道:“公子說笑了。天驕之才,理應尊貴款待,哪怕是一座府邸,也配不上公子的風采。”
秦鶴年躬身時,後頸露出一道新鮮鞭痕,結痂處還滲著血珠。
他臉上的笑容像一張揉皺又撫平的金箔紙,嗓音黏膩如蜜:“侯爺常說,鳳凰非梧桐不棲。”
說著,他袖中滑出一枚赤玉令牌,其上“鎮武”二字如刀刻斧鑿,“公子若肯棲於武侯府這棵‘梧桐’,大乾王朝的雪,便永遠落不到您阿姐的屋簷。”
楚寧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寒意。
“說實話吧。”他緩緩開口,語調中帶著些許慵懶,卻隱隱透出一絲壓迫,“封離死後,離火宮按捺不住了吧?”
秦鶴年心中一緊,但臉上依舊堆著笑:“不愧是公子,果然料事如神。”
他上前半步,壓低聲音道:“封離死後的第二日,青州府衙便派人來武侯府,名義上是請侯爺交人,實際上是來試探底線。可惜,他們連府門都沒能踏入一步,就被侯爺的傳令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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