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道低沉威嚴、卻暗藏怒意的聲音自看臺高處傳來:“好一個威風赫赫的武侯府。”
聲音未落,一名身著赤袍老者緩步而出,目光陰沉如淵,神情不怒自威。
——王家三長老,王崇山,現身。
他腳步不快,卻似每一步都踏在眾人心頭。那股源自高位者的威壓使得空氣都凝滯幾分。
他眸中寒光閃爍,聲音帶著銳利的諷刺:“謝明璃,我敬你是謝承鈞之後,才未與你計較,你如今居然敢擅動兵權,封鎖擂臺,是想造反嗎?”
謝明璃咬牙,一步不退,“王崇山,我哥這事,事關重大,我有權追查真相!”
王崇山冷笑一聲,“真相?就憑一個黃口小兒的一面之詞?”
“武侯府擅動兵權,封鎖青陽縣,圍剿青陽王家,真以為自己在這青州府隻手遮天?莫不是忘了,這裡還有一位沒走的王爺?”
聲音落下,眾人神色齊變。
下一瞬,只聽一道威嚴之極、宛如金鐘敲擊般的聲音自高臺方向傳來,字字鏗鏘,透著不可抗拒的威勢:“本王也想聽聽,武侯府此番擅動兵馬,圍剿青陽王家……究竟意欲何為?”
“殿下,這等僭越之舉,臣等是否可以理解為……武侯府要另起山頭,蔑視王法?”
就在端王質問謝明璃,王崇山步步緊逼之際,楚寧忽地踏前一步,拱手朗聲開口:“王家貪並青陽,行事陰毒,手段慘烈:活人煉血丹,血池作祭品,傀儡屍奴無數。此等邪行,早已民怨沸騰、天怒人怨。武侯府出手,不過是為民除害,替天行道。”
此言一出,場中如擲驚雷,眾人譁然。
端王目光微凝,緩緩轉向王崇山。後者低垂雙目,不敢與之對視半分。良久,端王終於放下手中茶盞,輕嘆一聲,語調中竟多了幾分玩味:“今日之事,確實……有趣得很。”
他緩緩起身,摺扇輕搖,語氣似笑非笑:“既然真相未明,那便查查。煉傀之術,乃煉血堂邪道,在我大乾朝乃是明令禁術。本王……也很這世上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之人,敢拿活人煉傀。”
王崇山眼神驟沉,袖中五指死死攥緊,掌心早已被指甲刺破,滲出細絲冷汗。可在面上,他仍舊維持著恭敬從容之色。然而無人知曉,他心頭此刻早已驚濤駭浪,難以平息。
只聽端王輕輕一敲摺扇,語氣一轉,已不容置疑:“王崇山,你若真心坦蕩,不妨上臺一談。”
王崇山沉默片刻,終是拱手低頭:“謹遵殿下之命。”
他緩緩步下高臺,每一步都似踏在鐵刃之上,擂臺上氣氛陡然緊張至極。楚寧站在一側,目光警惕,氣息悄然凝聚。
王崇山立於擂臺中央,目光先掃過地上的謝驚鴻,又落在謝明璃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語氣低沉卻清晰:“你們要證據?好,本座便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真相’。”
話音未落,他從袖中取出一道玄紋玉簡,玄力一催,玉簡化作一道光影投於空中。
畫面浮現,一間幽暗密室中,一名衣衫襤褸、面目猙獰的少年被困於寒玉囚籠,正是謝驚鴻。他目光空洞,神志迷離。而在另一端,一名王家長老手持陣盤,正不斷往其體內注入複雜符紋,強行改寫其神魂意志。
眾人見狀,無不色變。
“這就是你們要的證據。”王崇山將玉簡收起,目光銳利如刃:“謝驚鴻,確實被我王家改魂。但你們可曾想過為何?”
他轉頭望向謝明璃,語調驟然冷厲:“正是因為天雷宗擔心你武侯府想要謀奪《陰雷天典》。而天雷宗,為了守住秘典,又忌憚謝驚鴻天資太盛,便趁他外出之際,聯合宗內所有強者,悍然出手,將其擊傷,並種下‘逆心咒’!”
一石激起千層浪。
王崇山冷聲繼續:“天雷宗妄圖透過‘逆心咒’控制謝驚鴻,‘逆心咒’之惡毒,足以使人神魂反噬,意志扭曲,若強行解咒,便會魂識自爆,玉石俱焚。為了保他性命,我王家不得不以秘法封魂,用寒玉鎮壓,晝夜護持。”
他說得義正辭嚴,彷彿王家才是忍辱負重、以德報怨之輩。
旋即,他目光驟然一轉,看向高臺上的天雷宗方向,冷笑道:“牧雲,你們不僅一心想守住《陰雷天典》,更垂涎武侯府府庫中的《九霄雷典》。我說得可對?”
高臺之上,天雷宗掌教牧雲起身而笑,語氣森然:“王長老這番話,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不知這逆心咒的說法,證據何在?你王家一口咬定,莫非想以此為藉口,篡改真相、嫁禍天雷?”
場中氣氛再次爆炸。
謝明璃面色一變,回憶起不久前自己中了天雷宗暗算,被陰煞雷毒侵體,甚至一路追殺,若非楚寧及時出手,她恐怕已命喪黃泉。
那一刻,她心中終於明白,天雷宗早有預謀,而哥哥謝驚鴻……從一開始便是那場陰謀中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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