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未來,修出個絕世武神

第181章 星火在懷(求月票求訂閱)

平天下易,護一人難;

身後既有天下,懷中已有未來。

——————

帝都的天,終於放晴。

魂圖已焚,帝座已碎,新律初立,百官整肅,舊朝餘威盡散。

新章如晨光破曉,被一筆一劃傳頒至九州山河。

而在帝都之東,一座幽靜的小院悄然隱於繁世之外,簡陋卻不失雅緻。

庭前竹影斜斜,風穿枝葉,拂過院中兩人靜默的剪影。

謝明璃立於庭中,身披素衣,鬢邊微挽,神情清淡如月。

她手中輕執一柄未出鞘的寒星斷,似練似思,指尖時不時摩挲劍柄,彷彿在掩去某種難以言喻的不適。

而階下青石之上,楚寧正靜坐垂眸,指間輕旋那枚雷輪。

曾照徹帝魂的雷火此刻已隱若熄,像落日映在水面,光芒沉入湖底。

他彷彿凝望著某一場只有他能見的風雪,在心中起伏潮落,久久未語。

謝明璃幾次側目,唇動欲言,終還是收劍靠近,蹲在他身邊,輕聲問:

“寧哥哥……你這幾日,似有心事。”

楚寧沒有看她,只抬了抬手掌,五魂輪如殘星旋轉,光不盈寸。

半晌,他才喃喃低語:“明璃,我……剩下的時日,怕是,已不多了。”

謝明璃心頭一震,眸光陡凝,連呼吸都亂了半拍。

“你說什麼?”

她聲音低得像風聲透窗,語末卻隱隱帶著一絲壓抑的顫。

楚寧抬眸看她,眼中仍帶著那個曾孤身踏雷、也為她拈花拂鬢的溫意。但那目光的深處,卻藏著她未曾見過的沉。

“當年煉血堂十二邪祟將出,我以界鎖封印‘燎骨猿侯’於極北冰原……那一刻,我便知自己換來的,不過是十年。”

“如今三年已過,餘下七載,若不能找到戰勝他的法門……”

他望向蒼穹,手指緩緩收攏。

“七年之後,封印必破。”

“而他——必將血焰燎原,屠山覆城。”

庭院一時靜寂無聲,只有遠方黃葉自梧桐上緩緩落下,砸入塵世微響。

謝明璃忽覺腹中輕泛一陣不適,自晨起便隱隱反胃,如潮起伏,但她強行穩住氣息,只默默垂首掩過。

楚寧察覺到了她眉眼間微妙的變化,伸手將她手背輕輕覆於掌心。

他的掌心一如往昔,帶著微微雷意,卻比春雪更暖。

謝明璃靜靜坐在簷下,院中落日餘暉映在她眼底,將那一點光烙得溫柔又沉。

她已在他身邊許久,卻直到今日,才敢問出那個她遲遲不敢碰觸的問題。

“你容顏……衰老至此,”她聲音極輕,如一縷風穿過素簾,“是因為你,只剩七年壽元?”

楚寧沒說話,只是緩緩點頭。

那一瞬,她眼中的光似乎顫了顫,旋即伸手掩住面頰,指尖微顫,淚卻已從指縫間緩緩滑落。

她不願他看到她哭,卻又止不住這份驟然沉沒心底的鈍痛。

他想伸手安撫,卻終究只是沉默地望著她,喉間如堵,半晌,才低聲道:

“更可怕的,不是壽元。”

“是——天門已開,巡界使將至。”

謝明璃猛地抬頭,心中一震。

天門。

那是她曾聽過的古老詞彙,藏在家族殘頁與魂獄禁史之中,諸多傳言,卻從未有人真正目睹它開啟。

她只記得有人說,那是“通往另一界之門”,也是“神棄之門”。

“巡界使……”她喃喃低語。

楚寧點頭,神情前所未有地沉靜,沉靜中帶著一絲深藏不露的疲憊。

“天門一開,巡界使將至。那是另一界的守門人——不屬人道,也不歸天命。”

“他們將重定氣機,重判界序。”

“若在他們到來之前,邪祟未清、魂道失衡、天地亂序……則他們,不惜滅界。”

他掌中五魂雷輪輕輕旋轉,卻似被看不見的氣息所擾,微微顫動,如感知到某種深處將至的異動。

風吹過枯枝,天地寂然,謝明璃的心卻彷彿被扯裂了一角。

她沉默片刻,忽而伸手,緩緩握住他右袖下空蕩的殘布。

她曾無數次在夢中握住這隻手,如今即使它不在,她依然不願放開。

“那你……”她仰望他,目光中不再有淚,“接下來……打算如何?”

楚寧看著她,那一瞬,眼中諸般複雜化作一抹淺淺苦笑。

“我需去一品閣。”

“混元上師遺下的傳承尚藏於其秘閣深處。若能得其心法,或許……可緩我魂輪崩散之劫。”

他頓了頓,目光愈發深遠,彷彿穿過重重時光,看見某個身影仍困在幽谷之間。

“此外……”他語聲低沉,“我姐姐,她亦困於一品閣方向,我要將她安全帶回。”

謝明璃聽著,眸光輕動。

她緩緩起身,素衣如雪,眼神卻沉定如寒星之芒。

“我陪你去。”

楚寧眉心微蹙,正欲開口勸她留下。但她已經抬眼望向他,那一眼,溫柔卻堅定,幾乎穿透命數。

“這一回,我不會再離開你。”

“你若要走天門之險,踏邪祟之劫,那我便與你並肩而行。”

“否則……”她輕輕一笑,語氣卻重得彷彿立誓,“你讓我守何處?”

楚寧心中微震,久久無言。

三年前,他曾獨行雪夜,為她赴死。

三年後,她願以性命,與他並肩走盡餘生。

這不是言情,這是誓約。

他望著她,終於低聲應了一句:“好。”

只是,就在她輕輕起身、準備回屋收拾行裝的那一刻,腳步微頓,身形輕晃。

一陣暈眩自腹底泛起,如同昨日那未曾聲張的嘔意再度襲來。

她不欲驚擾,強行穩住,扶住竹欄,眉頭輕蹙,唇色微白,卻仍低聲道:“沒事。”

楚寧目光一凝,已覺她神色異樣。

她素來沉穩,縱使身負重傷也鮮少露怯。

可這一瞬,她的臉色蒼白,呼吸微亂,眉心處隱隱浮現一絲暈眩後的疲憊痕跡。

他心頭一緊,走近一步,沉聲問:“你這是怎麼了?”

“是……有什麼暗傷麼?”

謝明璃抬頭看他,目光卻沒有迴避,反倒極其平靜,只是搖頭。

“沒有暗傷。”

她語氣極輕,卻帶著一種近乎溫柔的執拗。

楚寧卻不信。

他太瞭解她了——她能在鏡獄三十九重魂剝中咬牙撐三年,不會為一點頭暈色白就低聲示弱;她能在帝闕拔劍斬君,不會無緣無故站不穩腳步。

所以他說:“讓我看看。”

她沒有阻止,只是默默將手放進他掌心。

楚寧左掌扣住她的腕脈,魂識如絲線探入其經絡之間,沿著脈路緩緩行進,過肩井、穿心宮、入氣海,一切如常——經絡略顯滯澀,應是連日未休所致。

但就在他神識緩緩探入丹田氣海時,卻忽地一頓。

楚寧眉頭微皺,識念放緩、再入。

而下一瞬,他看見了,在她氣海深處,那原本應如靜湖般的真氣波瀾中央,竟微微鼓起一處極淺的魂光漣漪。

那不是病。

那不是傷。

那是一團極細微的光,像是一粒晨星初生,嵌在她的魂息與真氣交匯之間,安靜地跳動著,呼吸著。

是一個“生命”。

楚寧的心驟然一震。

那一刻,他的魂識幾乎剎不住似的猛地收緊,手掌微顫,險些將她手腕握得太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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