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源竟然……原諒了簡芯。
理由不得而知,也許是簡芯的眼淚攻勢奏效,也許是多年的感情羈絆太深,又或許是懦弱讓他選擇了逃避。
得知訊息的那一刻,林玫朵的心徹底死了。
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氣,只剩下麻木的軀殼,異常頹唐。
她開始害怕回家,每天寧願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蕩,也不願意踏入那個家門。
後來,大概是簡芯覺得她礙眼了,也或許是某種微妙的補償心理作祟。
她慷慨地送給了林玫朵一套位於市中心的高檔公寓。
丫頭,搬出去住吧,清淨。”
在空蕩蕩的新房子裡,她抱著林玫朵,輕聲道:“丫頭!不要死腦筋!男人這種東西,很好用的。別守著那些小姑娘的天真幻想,什麼愛不愛的,沒用!都是虛的!”
林玫朵沉默地接過鑰匙,沒有反駁,也沒有回應。
她就這樣開始了自己的獨居生活,像一隻被放逐的小獸,獨自蜷縮在新籠子裡,舔舐著無人看見的傷口。
然而,生命有時會在最絕望的深淵邊緣,不經意地投下一束微光。
搬進新小區的第一天,林玫朵就在電梯裡遇到了周野。
當時的周野還是比她高兩屆的學長,長相帥氣,籃球隊主力,成績優異的學霸……和學校裡無數懵懂的女孩一樣,她的目光也悄悄追隨著這個光芒四射的少年,
他們開始在小區裡頻繁“偶遇”:有時是清晨寂靜的電梯,有時是深夜亮著燈的便利店,有時只是匆匆擦肩於小區門口的人行道。
那個時候,她想的最多的就是,今天能不能和他說一句話?今天有沒有可能,讓他認識自己?
日子一天天過去。
林梅朵獨自住了大半年,林正源似乎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
一個電話打來,語氣生硬地叫她“有空回家吃飯”。
飯桌上氣氛壓抑。
林玫朵埋著頭,拿著筷子機械地扒拉著碗裡的飯粒。
簡芯心不在焉地撥弄著碗裡的飯菜,精緻的妝容也掩不住眉宇間的浮躁。
飯吃到一半,她的手機亮了,嗡嗡的震動聲格外刺耳。
她瞥了一眼螢幕,隨便找了個敷衍的藉口,直接抓起包就匆匆出門了。
簡芯前腳剛走,後腳林正源就掀翻了餐桌。
碗碟杯盤碎裂一地,飯菜湯汁四濺。
他抄起旁邊的掃帚,劈頭蓋臉地就朝著還愣在原地的林玫朵狠抽下去。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災星!要不是你當初多嘴!她怎麼會……”
每一下抽打都伴隨著他野獸般的咆哮,掃帚柄挾著風聲。
那頓毒打之後,整整兩年,林玫朵再也沒主動和林正源說過一個字,林正源也彷彿遺忘了這個女兒的存在。
高二文理分班,林玫朵自己填了意向表。
班主任出於流程,還是撥通了家長的電話。
不出所料,林玫朵又被林正源不容置疑的電話,召回了“家”。
飯桌上,擺滿了精緻的菜餚。
林正源端坐主位,儼然一家之主的姿態。
他夾起一塊剔了刺的魚肉穩穩放進林梅朵的碗裡,“朵朵,多吃點魚。”
又夾起一塊燉得軟爛入味的排骨放進簡芯的碗中,“老婆,這排骨燉得不錯,你也嚐嚐。”
林梅朵低著頭,筷子在碗裡輕輕撥弄著那塊魚肉。
簡芯看了眼排骨,唇角微揚,“謝謝老公!”
飯沒吃幾口。
簡芯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