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周野伸出手指，戳了戳林玫朵的額頭，力道不重，卻帶著十足的警告意味，“笨蛋！我剛跟你說了這麼多話！還把你從欄杆上拽下來！現在，我的嫌疑就更大了！警察一定會覺得我跟你的死脫不了干係！”
林玫朵被戳的腦袋晃了晃，看著他盛怒中依然好看的臉，聽著他關乎前途命運的分析，終於徹底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怎麼能害周野呢？
他那麼好，家世好，人聰明，長得好看，還簽了娛樂公司，他天生就該站在光芒萬丈的舞臺上，被所有人仰望和喜愛。
他那麼好的人。
自己怎麼能成為他璀璨星途上的汙點呢？
林玫朵乖乖地點了點頭，眼底裡滿是認真和愧疚，“我知道了。”
“那……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跳呢？”
她還在執著於“跳江”這個選項，只是需要他批准一個“安全”的時間。
周野被她這“乖順”卻又“冥頑不靈”的問話，噎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眼神微眯，斬釘截鐵地宣佈：“沒經過我的同意，你就得給我好好活著！活得比誰都長久！聽見沒有？不然，你死了！你就是我的汙點！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汙點”這個詞，像一道枷鎖，牢牢地套住了林玫朵。
她看著周野在雨中依舊熠熠生輝的眉眼，用力又鄭重地點頭，“嗯！我記住了！我不能害你！我不能當你的汙點！”
周野看著她終於放棄了尋死的念頭，舒了口氣，一把將林玫朵從溼冷的地上拽起來，“跟我走！不撐傘，是想病死嗎？”
他脫下自己的黑色外套，不由分說地罩在林玫朵頭上，半扶半拽地帶著她，離開了這座差點吞噬她的大橋。
回到周野的小公寓。
溫暖的空氣瞬間包裹上來，林玫朵凍僵的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周野把她按在沙發上，丟給她一條幹燥的大毛巾，自己則一言不發地鑽進廚房。
不一會兒，他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清水面出來，上面臥著一個煎得有點焦的荷包蛋。
“吃了。”他把碗推到林玫朵面前，語氣還是硬邦邦的，眼神淡淡地掃過她蒼白的臉和黑色衛衣下隱隱透出的血色。
林玫朵捧著溫熱的碗，氤氳的熱氣燻得她眼睛發酸。
她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吸溜著麵條，溫熱的湯汁順著食道滑下，驅散了一些寒意。
周野坐在她對面，抱著手臂，看著她狼吞虎嚥的樣子，緊皺的眉頭微松。
“喂！”
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什麼要做那種蠢事？”
林玫朵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
她低著頭，看著碗裡漂浮的蔥花，輕聲道：“我……我想讓他們後悔。”
“他們？”周野挑眉。
“我爸媽……”林玫朵的聲音更低了，頭低得幾乎要埋進碗裡，“我想讓他們知道，是他們逼死我的。我想讓他們……一輩子內疚。”
周野沉默了。
房間裡只有斷斷續續的麵條吸溜聲和淅瀝的雨聲。
“啪！”
周野抬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林玫朵的頭頂。
“蠢！”他毫不客氣地罵道，眼底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怒意，“你是不是雨淋多了，腦子進水了？”
林玫朵被他拍得縮了縮脖子，茫然地抬頭看他。
周野那雙漂亮的鳳眼此刻銳利如刀，直直刺入她，“聽著，蠢丫頭！不在乎你的人，你死了，他們只會覺得少了個麻煩！甩掉了個包袱！內疚？呵，他們那種人，字典里根本沒有這個詞！說不定還會怪你死得不是時候，給他們添亂呢！”
他的話語冰冷而殘酷，狠狠刺破了林玫朵用幻想構築的報復泡沫，
她耷拉著腦袋，愣住了，筷子停在半空，碗裡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視線。
是啊！他們真的會在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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