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這麼一個盒子”章魚將盒子推給了程浪,“拿上這些東西快點離開吧。”“謝”
程浪拿起盒子的同時開口謝道,只不過,他這謝謝都沒說完,他們二人卻再次腳下一空!近乎下意識的,程浪便甩動鞭子纏向了身旁的妘姬。
然而,還沒等鞭子在對方的腰上繞上一圈,更不等妘姬做完一個吸氣的動作,兩人腳下卻又變成了堅實的地面。
這猝不及防之下,他們二人也格外狼狽的摔了個屁墩兒,並且發出了咚的一聲——他們的頭撞在一起了。
捂著頭齜牙咧嘴的看向周圍,此時他們卻又回到了那座土丘頂部的破船旁邊。
土丘之下,那片墓園裡仍舊遊蕩著大量的亡靈骨架,但不妙的是,此時剛好有個正在用樹葉擦拭頭骨的亡靈注意到他們,以至於他抱在懷裡的那顆潔白的骷髏頭都險些丟出去。
“快跑!”
妘姬說著,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去,趕在那顆骷髏頭重新回到亡靈手裡之前,抽出匕首將其挑起來,隨後像是在打網球一般,用手裡的匕首將其擊飛到了遠處。
程浪的反應只是慢了一拍,便甩動鞭子纏住了那具無頭骨架甩向了和骷髏頭飛出的相反的方向。
“啪!”
被妘姬擊飛的骷髏頭撞進了另一具亡靈的胸腔裡,而被程浪甩出去的無頭骨架,則掛在了一支船錨的頂上。
頓時,周圍的亡靈分作三股,要麼衝向那兩處發出動靜的位置,要麼則衝向了妘姬和程浪。
也直到此刻,程浪才真正意識到妘姬的戰鬥力。
在閃轉騰挪間,那些蜂擁而至的亡靈骨架都還沒來得及觸及到她的身體,便被那兩支修長的匕首挑飛了骷髏頭。
而那些被挑飛了腦袋的骨架在撞到一起之後,也根本顧不得再次攻擊妘姬,反而忙亂的摸索著尋找著他們的骷髏頭,其中幾個,甚至心黑手辣的從別的亡靈身上拔走了骷髏頭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看清楚了這些亡靈的要害,程浪也揮舞著鞭子,一次次的抽走了那些瑩白的頭骨,在一片混亂中跟在妘姬的身後飛奔到了墓地的邊緣,隨後各憑手段翻過了那道矮牆。
“看在你請我喝了一杯的份兒上,我就晚一天再讓瓦文薩的藏寶圖全都消失吧。”
在他們二人身後,土丘頂上的破船桅杆瞭望塔上,一隻不起眼的黑色章魚低聲唸叨了一句,隨後攀著破舊發黴的桅杆,悄無聲息的鑽進了漆黑的船艙裡。
“他們不會衝出來嗎?”程浪在跟著妘姬翻過矮牆的同時問道。
“不會”妘姬說著,已經藉著陰影跑向了遠處的馬車。
“那你這麼急做什麼?”程浪跟著一邊跑一邊問道,他發現,在速度方面,自己根本就追不上妘姬,就像女武神號根本就追不上老實人號一樣。
“你拿到了寶藏之後,瓦文薩伯爵留下的所有藏寶圖都會跟著消失。”
妘姬低聲提醒道,“所以我們要快點兒離開擺脫嫌疑,哪怕沒有人知道他的寶藏竟然藏在這裡。”
話音未落,妘姬已經跳上了馬車開始調轉方向,程浪也立刻翻進了帶有篷布的貨鬥。
“斗篷”
程浪說著,將一件斗篷遞給了妘姬,後者也立刻用力一抖韁繩讓馬車跑起來,隨後才接過斗篷套在身上並且戴上了帽兜。與此同時,程浪也套上了斗篷,並且同樣戴上了帽兜。
兩人乘著馬車返回碼頭城鎮,妘姬卻並沒有急著回去,反而帶著程浪隨意的採購了一些生活用品和日用品。
“船長,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海盜城?”妘姬在買下一袋子水果的同時問道。
“還不急”
程浪答道,他還沒想好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呢,而且這海盜城也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好的多,他至少也要在這裡好好逛一逛才是。
聞言,妘姬也就沒有多問,繼續吆喝著挽馬穿街過巷的又買了不少東西,這才返回了她家的旅舍。
幫著這姐弟倆卸下買來的各種東西,妘姬拉住準備問東問西的燊魃返回了一樓他們各自的房間,擺明了不打算好奇瓦文薩伯爵留下的寶藏裡究竟有什麼。
獨自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程浪拉上窗簾又摘下了偽善假面,這才取出了帶回來的木頭盒子。
這個盒子實在是小的可憐,如果做個類比,也就和他熟悉的那個世界的老式飯盒差不多大小。
在這木頭盒子上並沒有鎖具,僅僅只用一張封條貼合了蓋子與盒子之間的所有縫隙。在這張封條上,也根本什麼都沒有寫。
稍作猶豫,他小心的撕開封條,隨後開啟了這個木頭盒子。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盒子本就小的可憐了,但裡面的東西卻更少,僅僅只有一張羊皮紙藏寶圖和一把金色的鑰匙。
跟我玩盒子游戲呢?
程浪罵罵咧咧的嘀咕了一句,他已經開始心疼剛剛送出去的那兩杯波塞冬之血了。
先拿起那把鑰匙看了看,程浪不由的搖搖頭,這要是除了材質看著特殊一些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又或者,他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麼特殊。
暫時將其放在一邊,程浪拿起了那捲羊皮紙藏寶圖,解開了上面的麻繩將其展開。
“又是特麼的異世界腦筋急轉臥槽!”
“哐當!”
程浪猛的站了起來,他身後的椅子也應聲拍在了地板上。可再看程浪,他的臉上卻已經寫滿了驚駭和錯愕之色!
“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程浪呆滯的看著藏寶圖上的寫下的內容,這上面僅僅只有五個字,五個五個繁體的漢字!“大大明秦謹言?大明秦謹言?大明秦謹言!”
就在他驚駭的讀出這五個他無比熟悉又陌生的繁體漢字的時候,這張羊皮紙上的五個字也跟著消失。
緊接著,羊皮紙之上,卻又出現了一列列自上而下,自左而右的蠅頭楷書!壓下心頭的激動和驚駭以及錯愕,程浪一字一句的讀起了羊皮紙上的內容。
“吾乃大明錦衣衛秦謹言,半生追隨忠君,半生落為海寇。
於絕死之境落海,復醒之際倖存於異世,並獲醍醐灌頂。
此後經年,於星海遍尋歸途,奈何至垂垂老矣,雖得佳人常伴忠義追隨,更有財寶無數戰船數十,憾至暮年,僅尋得逆鱗一片。
幸得女武神垂憐,於遲暮之時,得贈可尋得所有逆鱗一線可能之機。
經日思夜念,自願散盡家財遣散船隊,只求為此間眾海士及百姓,抵禦海妖博得片刻喘息。
另藏女武神之饋贈,於絕望海荒蠻島以期有緣人,藏衣冠冢於絕望海迷霧島,靜待後人香祭,盼聽鄉音。”
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程浪眼睜睜的看著這封信上的方塊字一個個的消失,最終就連這封信都化作了塵埃自指間灑落,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用力做了個深呼吸,程浪重新拿起了那枚金色的鑰匙,慌里慌張的戴上偽善假面跑下樓,在聽到動靜的眾人不解的注視下離開旅舍,腳步匆匆的跑向了碼頭的方向。
“船長怎麼了?”睡眼朦朧的雅芙索站在樓梯口問道。
“不知道”
妘姬搖搖頭,思索片刻後說道,“海盜城足夠安全,我們還是耐心等等吧。”
“船長會不會迷路?”
燊魃擔心的問道,“要不要我跟著他?”
“也好”
妘姬稍作猶豫之後點點頭,“你追上去,記得管住嘴和好奇心。”
“放心吧!”燊魃說著,也跟著跑出了旅舍,並且刻意和程浪保持著一段距離。
此時的程浪可沒注意到身後的燊魃,他一路腳步匆匆的跑到碼頭,找到了停靠著女武神號的泊位,甚至來不及和那隻仍在幫他們看船的小猴子打招呼便跑進了黑漆漆的艉樓。
等他跑進船長室並且點燃了船燈之後,立刻拉上厚重的窗簾,隨後鑽進了樓梯隔間,關上門找到了在荒蠻島得到之後就一直沒能開啟的木頭盒子。
摸出剛剛得到的鑰匙,程浪還沒找到鎖孔,這把鑰匙卻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附著在盒子上。與此同時,他也聽到了咔嚓一聲開鎖的聲音。
小心翼翼的掀開盒子,程浪終於看到了這盒子裡的東西。
這裡面僅僅只放著三樣東西,第一件是一個菸灰缸大小,擁有八個邊的金屬缽。
金屬缽裡面,還有類似水銀一樣的液體,其上還漂浮著一艘餃子大小的帆船。
湊近了打量金屬缽裡的那條小帆船,他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這是縮小了無數遍的女武神號!再看第二樣東西,卻是一對只有餃子大小的海藍色杯筊。
拿起這對杯筊一番觀察,和自己那個世界每次出海前拋擲的杯筊造型沒什麼兩樣,倒是這材質非竹非木,摸起來涼冰冰的卻又格外的溫潤。
在這對杯筊之下,還壓著一張紙條,將其開啟,其上寫著兩列蠅頭楷字:
連擲聖盃三次,可擺脫海域迷航。連擲聖盃九次,可尋得逆鱗方位。
心有航向投擲杯筊,斬去一指,歸鄉之路無用。
就像之前那封信一樣,這張紙條也在程浪看完的同時化作了塵埃。
再次做了個深呼吸,他拿起了第三樣東西,這次是一塊骨牙材質煙盒大小的鐘形腰牌。
腰牌之下,還壓著一張海圖,一張指向絕望海迷霧島的海圖。
萬幸,這張海圖沒有像剛剛的紙條或者更早的信一樣消失。
再看那塊腰牌,正上方從右到左刻著“錦衣衛”三個字,中間從上至下刻著的卻是“秦謹言”這麼三個字。
另一面,上面刻下的卻是一艘彷彿藏在霧氣中的三桅帆船,在這艘帆船的甲板上,還能隱約看到站著一個個持刀的人影。
“這個世界開始變得有意思了”程浪看著盒子裡的三樣東西喃喃自語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