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以為白龍是為陳跡之事來興師問罪的,卻沒想到白龍得到答案後,竟如此簡單的揭過此事。
奇怪,難道白龍本就不想抓陳跡?
他二人不知內情,所以有些糊塗了。
白龍笑著說道:“本座第二個問題,不知燈火願不願歸順我密諜司?”
陸氏不動聲色道:“什麼燈火?”
白龍指著密道:“我密諜司知道的比兩位想象中還要多,比如這條密道。”
他又指向胡三爺:“又比如這位胡家的叛逆子胡鈞元,還比如龍門客棧……燈火一直以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密,連漕幫都知道你們,我密諜司也不是傻子。只是各位一心只想為文韜將軍平反,內相大人讚許各位有志之士的一片赤誠之心,沒有搭理罷了。”
白龍敲了敲桌子:“兩位,想必你們也清楚,陷害文韜將軍一事與我密諜司並無干係,乃是陳家勾連景朝諜探所為,所以你我之間,並無血海深仇。”
陸氏與胡三爺再次忍不住相視一眼,密諜司知道的太多了,連他們要為慶文韜平反一事都知道,燈火中必然有極其重要的人物倒向了閹黨。
可奇怪的是,那位解煩樓裡的毒相,真就這麼多年都沒有理會過他們。
為什麼?
答案絕不是白龍說的這麼簡單。
白龍繼續讚歎道:“燈火這些年做了很多事,為邊軍運送糧秣輜重、走通了西域和景朝的商路……佩服,密諜司都做不到的事情,各位做到了。”
陸氏凝聲問道:“密諜司想要什麼?”
白龍糾正道:“不是密諜司想做什麼,而是本座想做什麼。各位應該清楚,景朝軍情司一直在對我朝行滲透之事,諜探裡不乏位高權重之人,亦不乏販夫走卒。可我密諜司派去北方的密諜,總能被那位陸謹找出來,再一一殺死。”
陸氏不動聲色道:“白龍大人想要我燈火做什麼?”
白龍笑了笑:“自然是想借燈火的手,把密諜安插到北方去。本座這裡已經有了些合適的人選,燈火只需要將他們混進商隊裡,帶去景朝即可。到了景朝,為他們尋來合適的戶籍……就像你們幫寧朝富商、潛逃官吏做的事情一樣。”
偽造戶籍是個精細活並非隨便仿造一份相似的文書即可。景朝戶籍制度遠比寧朝嚴苛,唯有找到一些孤苦伶仃之人,使人冒名頂替方可。
然而這也只能滲透一些孤野鄉縣,想要滲透進高位,還要再花更多的精力、物力、人力。
如今陸謹嚴防死守,難如登天。
陸氏平靜道:“我燈火能得到什麼?”
白龍思索片刻指著那條密道:“待會兒玄蛇會從這密道里出來,本座把他殺了,你來做十二生肖裡的下一條蛇怎麼樣?不必叫玄蛇,可以叫黑蛇、白蛇……都可以。”
陸氏若有所思,白龍竟能許她十二生肖的位置?
可她斟酌許久後搖搖頭:“我不做十二生肖。”
白龍好奇道:“怎麼,是嫌名字不好聽?”
陸氏挑挑眉毛,這是名字的問題嗎?
密諜司裡怎麼都是些莫名其妙的瘋子。
她深深吸了口氣:“換個條件。”
白龍笑了笑:“旁人搶著要做的十二生肖都沒法吸引你,那本座再想想……本座給你放開南方安南、交趾、暹羅的商路如何?”
陸氏搖頭:“不夠。”
白龍又思索許久:“你若找到線索與證據,本座幫你為文韜將軍平反如何?”
陸氏沉默了。
白龍敲了敲石桌:“快答應吧,不然本座可要殺你燈火的人了,先殺商隊,再殺那些接葉子的人,一個個殺過去,想來你總會答應的。”
陸氏笑了笑:“白龍大人,滲透北方的密諜戶籍皆經我手,你就不怕我將密諜司的密諜全部出賣了?”
白龍沉默片刻:“諸位是從固原來的,固原的人,本座信得過。”
院子中再次陷入長久的寧靜。
直到寶猴忽然開心的舉起紙風箏:“紮好了!”
白龍轉頭看去,卻見那形似猴子的紙風箏歪七八扭:“重新紮。”
寶猴哦了一聲,將紙風箏揉碎,又取來新的竹條與竹紙。
陸氏忽然說道:“成交。下一支商隊七日之後出發,你差遣密諜去便宜坊候著,每次不可超過三人。”
白龍欣然擊掌:“好好好,可惜此處無酒,不然你我該痛飲一番才是!”
陸氏起身道:“痛飲便不必了酒,我只與朋友喝。”
白龍朗聲大笑:“不礙事不礙事,女俠未來說不定會發現,與本座做朋友是一件非常愉悅的事情。好了,不再耽誤時間,本座還有些密諜司的家務事要處理。”
陸氏往外走去:“告辭。”
她推開院門,卻發現門外空空如也,沒有密諜,也沒有解煩衛。
白龍與寶猴孤身前來,要麼對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要麼對人心有絕對的自信。
陸氏站在院門前,明明剛剛虎口脫險,竟沒有急著離開。
她忽然回頭看向白龍:“我也想問白龍大人一個問題。”
白龍漫不經心道:“請問。”
陸氏直視著那張龍紋面具:“白龍大人又為何要幫陳跡?”
白龍平靜道:“陳跡被太子構陷,我是他的朋友,自然要幫其洗清冤屈。”
這本是陸氏給白龍的回答,被白龍一字不改的還給了陸氏。
陸氏轉身離去:“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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