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活著,才能讓這些血不會白流。
唯有活著,才能讓背叛者付出代價!
此時。
潘塗眯起狹長的眼睛,如毒蛇般盯著蔣泉逃竄的背影,緩緩抬起右手:“追!提他首級來見者,賞銀千兩!”
待追兵盡出,他才踱步到陸硯秋身前,靴子重重碾上其染血的胸膛。
“陸硯秋。”
潘塗俯身冷笑:“往日你不是最瞧不起我這等‘諂媚小人’麼?”
他故意拖長聲調,靴底又加重幾分力道。
陸硯秋嗆出一口鮮血,齜開猩紅的牙,笑的猙獰:“潘狗…老子在…閻王殿…等你……”
城樓之上,夜風獵獵。
楊奇正一襲葬身長袍臨風而立,修長的手指在城牆青磚上輕輕叩擊。
月光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鍍上一層冷釉,映照出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正漠然俯瞰著城中血火交織的修羅場。
“大人。”
心腹壓低聲音道:“那逃走的似乎是叛軍參將,可要派人截殺?”
楊奇正凝視著蔣泉遠去的身影,擺手道:“不必,讓潘塗的人去追就好。”
蔣泉與蕭辰有淵源。
長樂縣局勢驟變,蕭辰必定早已收到訊息,說不定此刻已在馳援途中。
他幾乎可以斷定,蕭辰手中必然藏著一支精銳兵馬。
他也很想看看,能夠以一敵十的刀甲,究竟是否如夢泉縣縣令說的那般厲害!
更重要的是!
蕭辰終究是小姐的夫婿。
殿下嚴令在先:凡涉蕭辰,只許旁觀,不得插手!
“大人,還有一事。”
心腹壓低聲音道:“根據情報,叛軍麾下虎弓營百餘人,現被潘塗使計困於城北,是否……”
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楊奇正指尖一頓,略作沉吟便揮手道:“傳令,城北駐軍即刻撤回!”
“撤回?”
心腹猛地抬頭,眼中驚疑不定。
卻見楊奇正嘴角微挑,露出個諱莫如深的笑:“照辦便是。”
心腹喉結滾動,終究抱拳應諾:“屬下遵命!”
轉身時,眼底仍殘留著濃濃困惑。
長樂縣外不遠。
蔣泉渾身是血,身上佈滿刀傷,嘴角鮮血刺目。
他拼命的向前奔跑,腳步踉蹌,但眼神依舊堅定!
“我不能死!”
這個執念支撐著他。
如果他死了,那些為他殺出血路的弟兄就白死了。
想到陸硯秋最後倒下的眼神,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身後追兵的喊殺聲越來越近,刀劍碰撞聲幾乎就在耳邊。
“噗通!”
一個分神,他腳下不穩,重重摔倒在地。
他仰面看向夜空。
玄月朦朧,皎潔清冷。
而月光下的自己,滿身血汙,瀕臨死亡。
他利用僅存的力氣,依靠手中的大刀,支撐著身體掙扎起身。
“罷了。”
“既然逃不脫,那就多拽幾個墊背的吧!”
蔣泉深吸一口氣。
望著越來越近的追兵,顫抖的抬起手中的大刀。
就在他準備殊死一戰之際——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驟然響起。
緊接著,身後傳來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蔣兄,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