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刀刃在狍子腹部劃開一道精準的切口,內臟頓時滑落在地,在枯葉上蒸騰起淡淡的熱氣。
他動作麻利的將鹽晶敲成頭顱大小的塊狀,一塊塊塞進血淋淋的腹腔。
“這狍子來的真是時候。”蕭辰暗自慶幸。
如果堂而皇之的揹著鹽晶回村。
雖然問題不是很大,但萬一組織裡邊有壞人,訊息一旦洩露,後果不堪設想。
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能猜到,大嶺森林內部可能有鹽礦。
他拽住狍子的前後蹄,腰腿同時發力,沉重的獵物便壓上了肩頭。
“嘶——”
蕭辰倒吸一口涼氣,這分量比他預想的還要沉。
即便掏空了內臟,加上那些鹽晶,少說也有一百二十斤重。
斑駁的陽光透過密林。
蕭辰深一腳淺一腳的前行,狍子的重量讓他不得不微微佝僂著背。
精鋼大刀被他夾在腋下,冰涼的刀身不時蹭到肋骨,提醒著他隨時保持警惕。
“辰哥!”
正午的陽光刺破林間薄霧,阿虎的喊聲從山道拐角處傳來。
少年三步並兩步奔至近前,接過狍子的瞬間,手臂明顯往下一墜。
“乖乖,這是獵了頭牛犢子?”
阿虎瞪圓了眼睛。
蕭辰按住阿虎的肩膀,低聲問道:“帶麻繩了嗎?”
阿虎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兩人默契的將透骨槍橫穿狍子四肢,粗糙的麻繩深深勒進獵物皮毛。
“走。”蕭辰簡短下令。
鹽晶在狍子腹腔中相互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藏著一個不能言說的秘密。
村口。
人頭攢動,喧鬧聲此起彼伏。
周野站在老槐樹下,正扯著嗓子吆喝分錢,銅板在陽光下閃著誘人的光。
正熱鬧著。
不知誰喊了句:“快看!蕭家小子回來了!”
所有人紛紛側目。
看向蕭辰的目光充滿了尊敬和興奮。
有人訕笑著湊上來,伸手想要搭把手,卻被蕭辰側身避開,禮貌的拒絕。
簡單的跟熟人打了幾聲招呼,腳下步伐加快。
直到推開草屋小院的籬笆門,將獵物重重丟在地上,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幸虧這傻狍子主動送上門。
若是讓人瞧見他揹著一大塊鹽晶回村,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娘子?”
蕭辰對著屋內喊了幾聲,卻無人應答,顧寧應該還在王寡婦家沒回來。
他倒了兩碗涼水,仰頭灌了一口。
清涼的水滑過喉嚨,驅散了幾分疲憊。
他轉頭看向正在擦汗的阿虎,問道:“後蔭村那幾個人,都回去了?”
阿虎也灌了口水,咧嘴一笑,道:“回去了!剛出林子時,山裡傳來兩聲虎嘯,那幾個慫貨嚇得腿都軟了。”
蕭辰聞言,嘴角微揚,卻沒多說什麼。
山林裡的猛虎,對尋常人而言,本就是可怖的存在,畏懼也是常理。
希望明日的草窩坡,能給自己一個驚喜!
……
夜色漸深。
江州城,華燈初上。
城中最負盛名的醉仙樓巍然矗立,五層高樓雕樑畫棟,燈火輝煌。
朱漆大門前車馬絡繹,賓客往來不絕。
樓頂高懸的‘醉仙樓’三個字筆走龍蛇,氣勢磅礴,彰顯著此地的非凡地位。
此刻。
五樓雅室外,沈三正來回踱步,雙手不安的搓動著,細長的眸子裡滿是焦灼。
他時不時的望向緊閉的房門,額角隱隱滲出汗珠。
忽然,房門輕啟,一道倩影款款而出。
那女子約莫雙十年華,身姿婀娜,一襲雲錦華服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眼如畫。
她面上雖無表情。
但那雙秋水般的眸子裡,卻隱隱透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喜色。
沈三見狀,連忙上前,躬身行禮,語氣恭敬至極:“少掌櫃,總掌櫃的病情如何了?”
女子並未回答。
只是眸光微轉,細細打量著沈三。
片刻後,她朱唇輕啟,聲音清冷如霜:“你方才說,那獵戶除了碧血藤,還給了你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