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凡的呵斥，蔡松林張了張嘴想辯解，最終卻只是頹然低下頭。
他“噗通”一聲跪伏在地，額頭緊緊貼著冰冷的地面，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他心裡何嘗不苦，長老會那幫人都是煉虛境修士，自己一個元嬰境修為，哪有能耐管得住。
況且蘇凡這些年一直在閉關，他就算想稟報也找不到人，只能對那些人的小動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其實今天他去見蘇凡，就是想給長老會的那些人上點兒眼藥。
這些道理，蘇凡又何嘗不知道。
其實他壓根不在乎長老會那幫人的齷齪行徑。
畢竟人性本就如此，這種爭權奪利的破事，無論在哪朝哪代都少不了，想徹底杜絕，簡直是痴人說夢。
老蔡的做法，已是無奈中的最優解。
這些年坊市能維持穩定繁榮，他功不可沒。
說白了，蘇凡就是想找茬。
他只是藉著這個機會，狠狠敲打一下長老會那幫人，讓他們記清楚，誰才是這坊市真正的主子。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長老會的煉虛境修士們終於姍姍來遲。
他們一眼便瞥見街口地面的屍骸與血跡，再看到蘇凡那張佈滿寒霜的臉，頓時嚇得面無人色，雙腿都在打顫。
長老會的眾人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快步上前，對著蘇凡恭恭敬敬地行大禮參拜，連頭都不敢抬。
蘇凡理都懶得理他們，只是抬手指了指街口的屍骸，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這些人，是誰的手下……”
話音剛落，便有兩位煉虛境修士硬著頭皮踏出一步，想要解釋。
蘇凡根本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只是伸出手指衝他們勾了勾，又指了指自己身前，示意他們過來。
兩人心頭一顫，卻不敢違逆，只能硬著頭皮走到蘇凡面前，垂首侍立。
“刷……”
一道黑芒如閃電般劃過，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時，那兩位煉虛境修士已被一柄猙獰的獸爪攔腰斬斷，鮮血內臟流了一地。
直到兩具斷成兩截的屍體“噗通”倒在血泊中，長老會的眾人才如夢初醒，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蘇凡竟會如此狠辣決絕。
這幾年蘇凡一直在閉關，從未露面，他們似乎早已忘了，當年就是這個人，獨自一人將“北冢老魔”及其爪牙屠戮殆盡的血腥場面。
所以當蘇凡那冰冷刺骨的目光掃過來時，長老會的這些煉虛境修士想都沒想，“噗通噗通”的全都跪了下去，連大氣都不敢喘。
雖說他們與蘇凡同為煉虛境修為，可此刻在蘇凡面前，卻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
“想當初，我便是見‘北冢老魔’橫徵暴斂，才出手斬了他和他的爪牙……”
蘇凡緩緩開口，聲音在寂靜的街口迴盪。
“所為的，就是讓遺落在異獸控制區的人族修士，能有個避難喘息的地方……”
其實蘇凡就是在信口胡扯，坊市修士的死活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果當年“北冢老魔”的爪牙不長眼，招惹到他頭上，他才懶得出手呢。
可憐那“北冢老魔”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落得那般下場，竟是因為一根不起眼的安神香。
此刻，長老會那群煉虛境修士個個面如金紙，袍角被冷汗浸得發皺，雙腿不受控地打顫，連帶著洞府地面都泛起細碎的靈力漣漪。
尋常修士死在你手上倒也罷了，可長老會那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老，竟也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
誰都沒料到蘇凡竟然如此狠戾，指尖流轉的靈力裡裹著淬毒般的殺意，動輒便是取人性命的雷霆手段。
不過是坊市裡的權柄紛爭，本是些掀不起大浪的齷齪事，何至於要鬧到血濺當場的地步。
在所有人看來，蘇凡今日之舉分明是小題大做。
蘇凡壓根沒心思揣摩這些人的腹誹。
他要的就是這殺雞儆猴的震懾，要讓這群各懷鬼胎的傢伙徹底明白。
誰才是坊市真正的主宰。
“都給老子安分點……”
蘇凡喉間滾出的冷喝帶著靈力震顫，驚得眾人齊齊垂首。
眼下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比閉關療傷更重要。
神魂的傷勢若不能儘快修復，遲早會成為致命隱患，所以無論誰膽敢攪擾，都只能是死路一條。
“從今日起，再發現有人敢壓榨坊市修士，立刻廢去修為逐出坊市……”
蘇凡話音剛落，屈指指向人群中的蔡松林。
“老蔡，跟我來……”
直到蘇凡的身影消失在洞府拐角，那群跪在地上的煉虛境修士才如蒙大赦般癱坐在地，臉上寫滿了劫後餘生的頹然。
“諸位道友，你們看到了吧，我們兢兢業業的幫他管理坊市，換來了什麼……”
“我從未見過如此殘暴之人，他把我們當成什麼了，為他做牛做馬嗎……”
“我看啊，大家還是早做打算為好，若是長此以往，大夥都不會有好下場……”
幾個平日裡跳得最歡的修士，又開始陰陽怪氣地煽風點火。
這些年正是他們在長老會里拉幫結派，不斷遊說其他人對抗蘇凡。
可今日這番話出口，卻沒得到半句附和。
其他煉虛境修士像是沒聽見般，紛紛起身匆匆離去。
能修到煉虛境的哪個不是活了幾百年的老狐狸。
蘇凡殺雞儆猴的用意再明顯不過，這場敲打分明就是衝著這幾個挑事者來的。
這種時候不趕緊劃清界限，難道要陪著他們一起找死。
那個傢伙不僅實力深不可測，更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誰願摻和這趟渾水。
望著眾人倉促離去的背影，那幾個修士臉色驟變，他們滿臉凝重的湊在了一起，小聲的嘀咕了起來。
“今天不對勁啊，那個傢伙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應該不會，若是他知道了，今天哪有我們幾個活路啊……”
“我覺得是那個蔡松林，他應該猜到了一些事情……”
“我早就說過，應該盡力拉攏那個蔡松林……”
“不妥……那個蔡松林萬萬拉攏不得，以後大家儘量小心一些就是……”
“好了，那個傢伙蹦躂不了多久了，等幾大宗門的人來了，看他還怎麼囂張……”
此時蘇凡已帶著蔡松林回到洞府。
看著對方躬身侍立的模樣，蘇凡挑眉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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