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仙主

第746章 園子觀談(月初求票!)

又道:“年紀最小的那個想來就是梁燕泥了,他列位還要高些,在十一名,天山【白義】商雲凝之下,乃是前二十里最年輕的一位。”

“雲琅的劍才往往比別派年輕甚多。他們會在短短二三十年裡走完別人一生的巔峰,而後幾十年餘生就都深居雲琅,仿如消失。”李剔水道,“所以江湖上最為出世的不是佛道中任何一家,其實正是劍宗雲琅山。”

裴液緩緩點頭,含笑看著上面那幾個人——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個門派,但很難不對他們抱有喜愛和親切。

“剩下兩個做個分配,十七八的應該就是梅劍溪,二十多的便是餘清了。”他道,“餘清列在二十整,梅劍溪就高了,在第七。”

雲琅從不在世上宣揚什麼聲名,但它就無可爭議地立於世之絕頂。

【天姥】雄踞第一足有十八年。

現下天山如日中天,鳧榜前二十中足有三席,江湖之中人人咋舌,但最高的【公子】群非也不過排在第六。

而云琅山輕易地佔據五席,卻沒有什麼人去討論。蓋因長久的存在導致習慣。

餘清、趙佳佳天賦已盡,梁燕泥尚幼,梅劍溪顯然是今年挑梁之人。而排在他前面的人中,再也沒有二十歲以下的了。

池上二人俱都離去,兩派長輩互相客氣一番,相熟的劍門也言笑兩句,便換了另一組人上來。

裴液將石簪雪送來的這壺好酒分斟給身邊劍生,令大傢俱都嚐了,剩下小半壺來與李剔水淺斟慢飲,觀察著不斷上場的風格各異的劍者。

裴液早在各色劍籍、各人口中知曉過天下劍派,但如今一個個真實地展現在面前還是頭一回。

他清晰地拆解著上場之人的每一式劍招,並與心中的劍理相互印證。

大多時候他還是詢問身旁前輩的看法,李剔水的劍道積累確實遠遠領先半路出家的李賀,不過她很少和少年講述劍理上的東西,只每次都會提供給少年一樣最簡單的、勝過或殺了場上之人的劍路。

大多時候都十分超出裴液的意料,他認為自己出劍已經算是很直奔本質了,但在女子提供的出劍方式面前簡直顯得粘滯而優柔寡斷。

她講出這些話的時候品著美酒,音調如常,終於令裴液窺見了一絲那皮囊下寒心悚骨的鋒銳。

在這全新的教授與觀摩下,裴液能感覺到自己最底下的那層地基正在一點點夯實——當你漸漸知曉了原來所謂廣大天下劍派,大多數的劍其實也不過就是如此,各有奇巧,鮮少高妙,對自己和天下劍界就有了更真實的認知,一種高屋建瓴的視野也就開始建立起來。

隨著劍宴往下進行,園中氣氛也越來越熱絡,本來這兩個月來各派在神京就各有交流,如今但凡稍有些名氣的劍者上場,無論勝敗總能迎來四下裡幾聲打趣與捧場。

裴液也瞧見許多有趣場面,最有意思的是位西南劍派的少女自信滿滿地上來,結果三兩下之後便錯手輸了,她泫然欲泣地望向中央那六席,哽咽道:“商、商真傳,我不是這樣弱的,我準備一式劍,本來打算贏了之後請你指教的……嗚嗚”

商雲凝臉上肉眼可見地茫然,心裡也不知她弱不弱和自己有什麼干係,沉吟了一會:“那你演來看看就是了。”

少女一愣,驚喜地破涕為笑,只遠處那既為掌門又為父親的男人沉默捂住了額頭。

而很快裴液就小小驚訝地瞧見了幾位少隴熟面孔,不知他們在龍湖劍會上表現如何,總之今日神色瞧著都還不錯。

幾人是以“少隴玉劍會”的名義而來,裴液瞧著向宗淵、南觀奴、蘇行可都分別下了場,西北邊陲劍術於中原算比較新鮮,三人取了兩勝一負,也贏得不少驚訝的讚歎。

裴液含笑望著他們,這時候也沒再拆解這些故人的劍式了,只見那位由來驕傲的蘇行可這時勝了敵人也有些沉默,他下意識四下掃了眼不知想看見什麼,繼而也有些不大自在地朝著中央六席躬身一禮,聲調有些緊張發僵:

“群非真傳、陳泉真傳,斗膽相詢,在下剛剛用的雙生意劍乃是敝門【照水白月】與【暗珠沉淵】,久聞、久聞天山高風玉雪,幽都深玄冥遠,不知……能否有些賜教?”

李剔水又微微偏頭:“群非、陳泉,就是天山和北海的當代門面嗎?這六個瞧著都挺不同凡響的,乃是哪家的?”

裴液道:“我也不認得,不過我想應該就是那六個了。”

“哪六個?”

“鳧榜前十除去四個。”

雲琅眾人一直只是瞧著,近百人過去沒有一聲言語,但中央六席顯然既受敬仰、又可接觸一些。

裴液知道,在座的每個人也都知道,其中每一個姓名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鳧榜前十之中,除了天姥、李知、梅劍溪、顏非卿之外,剩餘六人皆已在座了。

列位第二,龍君洞庭,【山英】鹿尾。

列位第三,續道山,【黃雲仙】鶴杳杳。

列位第五,三山浮槎,【白海】秋寺。

列位第六,天山,【公子】群非。

列位第八,北海府,【幽】陳泉。

列位第十,天山,【白義】商雲凝。

先前石簪雪說給裴液在他們之中留了一席,那顯然是天山的特殊照顧,少年即便如今在神京聲名很高,畢竟還並未進過鳧榜。

李剔水點頭記下,她確實對現下這些英才們一無所知,看稚嫩的年輕人們比試較量似乎也是一種難得的樂趣。

群非生得很俊美,從前裴液聽得【公子】的稱號還以為是位翩翩男子,後來才知曉乃是七位玉女之一。不過其人衣著確實也更像位公子,俊眉劍目,著裙的石簪雪偶爾到六席遞些酒點,兩人一個仰頭一個低頭笑談兩句,倒真像對神仙佳侶。

這時候蘇行可躬身求問,群非正容一抱拳:“蘇真傳抬舉。少隴玉劍金冊諸位賞天山薄面,前來與宴,群非感激。若問劍上之事,私以為二劍不必如此涇渭分明。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蘇真傳可做個參考。”

她言語溫和客氣,令斗膽相詢的蘇行可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拜謝,轉頭又去看陳泉。

陳泉態度就冷淡許多了,點點頭:“我亦同理。”

自有人鼓起膽子請求指教之後,漸漸就陸續有人向中央拜問,四下裡的評論也多了起來,每一場劍試落幕,外向的劍者們都各抒己見。

實話講裴液挺喜歡這氛圍,簡直像在一個大了許多倍的修劍院課堂裡,一時有些遺憾沒有參與前面的許多劍會。

而隨著位次越來越後,園中氣氛就越發熱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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