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泰爾要在城堡中舉行晚宴,派人邀請我們赴宴,他甚至還承諾要賞賜我一塊伯爵領地,呵呵,可笑。”
次日上午,在收到沼地公爵的請帖後,力量傭兵團團長阿爾諾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想笑。
聽了阿爾諾的話,有心腹小弟當即提醒道:“老大,他這是想把你騙進城堡,然後就對你動手,你只要待在城外,他就拿你沒任何辦法。”
另一名小弟則焦急道:“老大,你可不能上他的當啊,這洛泰爾都快在賭局中輸空口袋了,哪還有領地賞賜給你,這明顯就是個陷阱!”
領地是個好東西,在場的眾人誰不想要?
這群小弟之所以死心塌地追隨阿爾諾,當然也是想要博一塊領地,以及領地所附帶的頭銜。
在北境,只有貴族才有人權,沒人會不想要一頂名為貴族的帽子。
若是洛泰爾當初攻克了琥珀港,併成功加冕為王,那阿爾諾至少能獲封伯爵,傭兵團的核心骨幹們則能得到一塊男爵領或者一塊大型的騎士領。
如今洛泰爾幾乎再無翻盤的希望,甚至還反而盯上了他們這個大型傭兵團,傭兵們豈能任由他拿捏?
“你們說的這些我能不知道麼?但今晚的宴會無疑是個好機會,我已經同意赴宴了。”說罷,阿爾諾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洛泰爾想透過一場宴會來騙阿爾諾入城,他又何嘗不想將這次宴會變為沼地公爵的喪宴呢?
最為強壯的小弟興奮又緊張地問道:“老大,要動手了嗎?就在今天?”
“對,就在今天!”阿爾諾猛地一拍木桌,震起酒杯兩排。
“請下命令吧,老大!”一眾心腹小弟齊齊望向團長。
隨後,阿爾諾向小弟們仔細講解了今晚的作戰計劃。
他的計劃相當簡單,就是以赴宴為藉口,在接近城堡大門後發動突襲。
只要能控制住城堡大門,哪怕只有十五分鐘,也足夠大批僱傭兵突入城內了。
城堡內雖然有較為精銳的五六百名宮廷騎兵把守,可阿爾諾在城中亦有強援。
一部分本地中小貴族早已聯絡上了他,希望能裡應外合取了洛泰爾的頭顱,去向奧托投誠。
聽到這裡,有小弟提議道:“老大,是不是應該立刻派人去通知這些貴族?”
阿爾諾思索片刻後否決道:“沒有這個必要,這時候再派人去通知,容易引起洛泰爾的懷疑,進而導致行動失敗,我要的就是突然性,要的就是出乎預料!只要我們能控制住城門並引發混亂,這些貴族自然會配合我們。”
所謂計劃,通常都是越簡單越容易成功。
眼下是上午,行動時間就在幾小時後的傍晚。
這時候再去串聯城內的貴族,風險太高,若是信使被洛泰爾的人截住,那這場行動的成功率就將大打折扣。
一名瘦削的小弟擔憂道:“可這樣不是很容易失敗嗎?要是那些貴族沒有及時配合,那可就.”
阿爾諾用殺人的眼神堵住了這小弟的喉嚨,而後厲聲道:“蠢貨!不要把別人都想得和你一樣愚蠢!我們只要能成功製造混亂,洛泰爾就一定活不過今天晚上!”
拋開城內那幫不靠譜的貴族不談,阿爾諾對城外三千多雜牌軍的掌控力度其實也不高。
他能夠實際掌控的核心力量也就一千餘人,都是他的老部下。
剩下計程車兵成分則相當複雜,有城市民兵,有盜賊馬匪,有流亡農民,還有落魄貴族。
以阿爾諾的手腕與威望,他可沒法將這批人全整合起來。
他的計劃,其核心是要製造足夠大的混亂。
只要能讓河灣堡內外都亂起來,那他就有渾水摸魚的機會。
事實上,阿爾諾的成功機率並不算高,且一旦失敗就幾乎死無葬身之地。
可他本就是個好勇鬥狠的性子,要不然他也不會投身僱傭兵這種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殺頭買賣。
今天這盤賭局,要是他能賭贏,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飛黃騰達。
奧托為了在北境樹立榜樣,肯定會對他授予重賞,實權伯爵起步的那種,絕非洛泰爾發的空頭銜。
在阿爾諾的安排下,力量傭兵團上上下下都忙碌起來,並在幾個小時內做好了起事的準備。
河灣堡裡的沼地公爵自然也安排好了今晚的‘鴻門宴’。
他的計劃同樣簡單。
在宴會廳的二樓埋伏弓弩手,在隔壁房間佈置精銳重甲騎士,只要阿爾諾與力量傭兵團的核心骨幹們赴宴,洛泰爾就會以摔杯為號發動伏擊。
忠於他的四百名宮廷騎兵則在城堡的東西兩門待命,隨時準備出城鎮壓作亂的傭兵團。
在昨晚商討計劃的會議上,曾有將領好奇問道:“大人,假如那阿爾諾識破了您的計策,並沒有赴宴,那後續該怎麼辦?”
洛泰爾當時的回答是:“根據實際情況處理。”
說白了,洛泰爾也沒有全盤計劃,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主要他手頭的可靠兵力也相當有限,滿打滿算也就五百出頭的宮廷騎兵,總不能擺明車馬和阿爾諾火併吧?
制定計劃永遠都要從手中的實力出發。
要是能將阿爾諾騙進城堡做掉,那自然是再好不過,能省去不知多少麻煩。
但要是阿爾諾不上套,那洛泰爾暫時也沒好的處理方案。
博弈的雙方都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的賭局,勝者只能有一人。
當天傍晚,阿爾諾領著五十餘人準時出現在了河灣堡的北門外。
作為建造在河心島上的大型要塞,河灣堡一共開了東西南北四座城門。
阿爾諾是刻意選的北門,因為他知道這座城門的駐軍裡有半數士兵出身於王領本地貴族。
城牆上的守軍在看清來者身份後,透過絞盤拉起了沉重的鐵城門。
一名小軍官領著十名士兵站在城門口,對著領頭的阿爾諾道:“阿爾諾閣下,公爵大人只邀請了二十名客人,您帶的人有些多了。”
這名軍官來自沼地公爵的宮廷騎兵,自然收到了要對阿爾諾保持戒備的命令。
因此他麾下計程車兵都全副武裝,並握緊了手中的長矛。
此時昏暗的天空中飄蕩著鵝毛般的雪花,鉛灰色的雲層壓得極低,彷彿要將河灣堡主樓的尖頂壓垮。
雪片打在阿爾諾厚重的披風上,簌簌作響,並在肩膀處積起薄薄一層白霜。
他身後的五十名傭兵同樣披著深色披風,撥出的白氣與雪花纏在一起,模糊了彼此的面容。
阿爾諾掀開披風的兜帽,露出一臉爽朗笑容:“城外太亂,不得不多帶些人,請見諒。”
隨後他擺了擺手,身後的傭兵們自動分為兩部,其中一部緩緩向前,聚集到了他的身旁。
軍官清點好人數,帶領麾下士兵退出了城門洞。
阿爾諾則領著部下們騎著馬緩緩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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