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走龍蛇間,江行舟腕底突然爆出驚雷般的轟鳴!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八字如刀,劈開萬丈文華。
宣紙上的金芒霎時化作通天光柱,整座暖閣的琉璃瓦片“咔咔”震顫。
那前兩句詩詞的灰燼塵土之中,積蓄已久的文氣火山——
爆發了!
“轟——”
一道鎏金文氣如天柱傾塌,直貫九霄。
夜空中雲層翻湧,竟被這道金光生生撕開一道裂痕!
“快看!”
有人驚駭欲絕地指向暖閣外的夜空。
但見青金二氣糾纏升騰,在穹頂之下凝成遮天蔽日的龐然虛影——
左首玄龜負甲,蛇頸昂首間震碎青銅燈樹;
右翼騰蛇盤空,鱗爪飛揚時捲起滿室狂風!
神龜、蛇首高昂間,整座暖閣的燭火都為之一暗。
“砰!砰!砰!”
暖閣內百餘盞茶杯同時炸裂,飛濺的瓷片飛舞。
“鎮國?!”
玄衣少年崔浩瞳孔驟然緊縮如針,指節在袖中不自覺繃出青白。
他踉蹌著連退三步,玄色衣袍“譁”地翻卷而起,宛如被無形罡風掀起的墨色浪潮。
“這這絕無可能!”
他喉結劇烈滾動,目光死死盯住文氣中翻騰的異象——那神龜背甲上竟浮現山河紋路,騰蛇鱗片間閃爍著星辰光芒。
清冷的聲音,此刻破碎成顫:“竟然從深淵爬了出來登臨絕巔?!”
最後一個字生生卡在喉間。
江行舟這篇賀壽詩,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了驚世蛻變——從[叩鎮]到[鎮國],宛若地蟲化真龍,一息之間直上九霄!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一聲長吟,如驚雷炸響,震徹雲霄。
漫天金輝之中,陸老太爺猛然睜開渾濁的雙眼,枯瘦如鷹爪的手指深深扣進紫檀木扶手,竟在堅硬的木料上犁出五道猙獰裂痕!
“好!好詩啊——!”
他顫巍巍地站起,蒼蒼白髮被驟然席捲的文氣狂風掀起,如雪瀑倒懸。
壽冠滾落,卻無人去拾——所有人的目光,皆被那沖天而起的才氣異象所懾。
神龜負山河,騰蛇繞星辰!
三十年了……
自他右宰相致仕歸隱,再未見過如此驚世駭俗的——
鎮國氣象!
“壯心不已……”
老人低聲呢喃,佈滿壽斑的手掌緩緩撫過案上青玉壽桃,渾濁的眼瞳深處,竟似有刀光劍影一閃而逝!
是啊!
他這三十年沉寂的血,在這一刻,竟然再次熱血沸騰了!
“江郎這詩篇,說的太好了!
老夫雖已遲暮,半截入土……!”
陸老太爺仰天大笑,聲如洪鐘,“可是不服老啊!這腔熱血,何曾涼過?!”
終於,他親眼見證了,這位江南解元江行舟的絕世才情!
強大得,近乎妖孽!
若能得此子為盟,陸家何愁不能再次興起?便是朝堂風起雲湧,有這等驚世之才坐鎮,也足以逆轉乾坤!
“神龜!騰蛇!龍駒!”
兵部尚書唐秀金猛然起身,官袍獵獵作響,威嚴的面容竟浮現出罕見的震撼之色。
“一篇詩詞,竟能同時誕生三大才氣神獸異象!”
他的聲音在顫抖,指尖無意識地緊握手中玉盞。
龍駒踏雲,已是數百年難遇的賢者大臣異象;
神龜負碑,堪稱文道祥瑞;
騰蛇化龍,更是傳說中的聖賢氣象!
哪怕僅僅一道龍駒異象,已經足以震動朝野。
而此刻——
三道神獸異象,同時現世!
“轟——!”
龍駒長嘶,神龜低吼,騰蛇怒嘯!
三大才氣神獸在陸府上空轟然相撞,迸發出的璀璨文氣竟在夜空中交織成一片浩瀚星圖,宛若天河倒懸!
震動洛京城!
那些方才還在譏諷嘲弄的舉子們,此刻全都面容呆滯,僵在原地。
他們的影子被漫天星光死死釘在牆上,就像他們那可笑的淺薄見識,被這驚世駭俗的文道境界——釘在了壁上。
兵部尚書唐秀金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
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
江行舟,竟將此等[鎮國]曠世之作,作為賀壽詩篇相贈給前陸老宰相!
換作旁人,若能作出此等鎮國賀壽詩篇,必定留給自己,或者是贈給自家的父輩、祖輩,珍藏為整個家族的傳家至寶,又豈會輕易贈人?
此等人物收為門生,那絕對是座師之幸!
“這這是”
陸鳴猛地睜開雙眼,瞳孔中倒映著滿室金輝。
窗外天穹之上,三大才氣神獸盤旋交織,璀璨星圖照亮了整個神都洛京的夜空。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鎮國!”
這兩個字從喉間滾出時,竟帶著幾分哽咽。
陸鳴突然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連束髮的玉冠都歪斜了也渾然不覺。
吳郡陸氏,今日竟得了一篇[鎮國]賀壽贈詩!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陸氏文脈,必將再續!意味著族中子弟科舉之路將更加暢通,意味著吳郡陸家和江家,真正成為牢不可破的盟友!
“詩成.鎮國?”
另一邊,永寧世子李俊秀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那張俊美的臉龐此刻漲得通紅,恨不得當場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就在剛才,他還得意洋洋地獻上妖王級的【青犀延壽丹】,以為無人能及甚至當眾痛斥江行舟的賀壽詩篇低劣!
可現在?
在那篇光芒萬丈的[鎮國]詩篇面前,他那所謂延年益壽的“稀世文丹”,顯得不值一提!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
江行舟筆走龍蛇,墨跡在宣紙上綻放出璀璨金光。
隨著最後三句一氣呵成,整篇《龜雖壽》驟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才氣!
“[養怡之福,可得永年!]”
筆鋒所至,虛空生蓮。
每一個字都彷彿活了過來,在紙面上躍動起舞。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最後一筆落下,整座陸府突然劇烈震動!
“妙!
壽數幾何,豈由天定?
積極進取,方是延年益壽!這.這才是文道真諦!”
宋楚望雙目灼灼如燃炭,整個人都激動。
“啾——!”
九霄雲外,突然傳來清越鶴鳴。
只見數十隻靈氣所化的仙鶴翩然而至,在陸府上空盤旋起舞。
三道神獸異象同時綻放耀眼光華,一道通天徹地的才氣光柱轟然降下,將陸老太爺整個人籠罩其中。
“這這是”
老宰相突然瞪大雙眼,枯瘦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中,只見陸老太爺滿頭的白髮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為灰黑,佈滿皺紋的肌膚漸漸舒展紅潤,佝僂的腰背也一點點挺直
“返老.還童~?”
兵部尚書唐秀金失聲驚呼,目瞪口呆。
陸老太爺顫巍巍地站起身,感受著體內奔湧的生機——那具行將就木的軀殼,此刻竟如同重回壯年!
他緩緩抬起手臂,曾經乾枯如樹皮的肌膚,此刻竟泛著健康的光澤.
四五十年!
這具身軀,至少年輕了四五十歲!
滿座賓客盡皆失色,就連那些見多識廣之人,此刻也都呆若木雞。
一篇賀壽詩篇,竟能當場“增壽”幾十年!
這鎮國級賀壽詩篇,如此恐怖?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翰林學士武士奇渾身劇震,眼中迸射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江行舟此言,竟然道破他這十餘年的心境!
每當銅鏡映出鬢邊一縷新霜,他都以為那顆熾熱雄心早已冷透。
他不甘心!
不甘心在翰林院蹉跎十年,翰林院的青磚已將他靴底磨薄,案頭典籍堆成雪嶺。
日復一日,就此日漸老去。
趁著自己尚未真正老去,還能挽得動弓!他要去北庭城戍邊十年,幹一番驚天偉業的大事!
此刻——
江行舟的話語竟如驚雷劈開凍土,將他深埋的抱負盡數翻出。
荊楚道解元宋楚望率先回過神來,當即朝陸老太爺深深一揖:“恭喜老大人重獲數十載仙壽!
江兄這首《龜雖壽》,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何止是驚天地!”
巴蜀道劉春激動得聲音發顫,道:“老大人這面色紅潤、鶴髮轉黑的模樣,分明是得了文道賜福!
江兄這篇賀壽詩,竟有如此強的增壽之效!”
滿座的眾舉子這才如夢初醒,紛紛離席行禮,一時間賀喜之聲此起彼伏。
“老大人此番,至少延壽一甲子!”
“江解元此詩,堪稱千古第一,鎮國級賀壽絕唱!”
就連那些素來矜持的權貴門閥世家子弟,玄衣少年崔浩、紫袍公子永寧王士子李俊秀等一眾人等,此刻也不得不放下身段,望向江行舟的眼神中,竟然滿是敬畏。
神都洛京。
夜色如墨,星月隱曜。
戶部尚書楊思之負手立於庭前,忽見洛京城內東南處,天際才氣霞光沖霄,竟顯化為神龜、騰蛇、龍駒三大神獸異象!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陸府上空,一篇金玉之言橫貫夜空,字字生輝,照得整座神都恍如白晝。
楊思之瞳孔驟縮。
“前宰相陸府?!”
這位執掌大周天下錢糧的戶部天官,眸中此刻竟難以置信,向前踏出半步。
他死死盯著那沖霄才氣,鬚髮皆顫:“陸家.竟還能得此造化?!”
三十年了!
自從前右宰相陸老太爺致仕。
吳郡陸氏再未出過高官,日漸式微,朝中門生故吏,凋零殆盡。
僅剩下一位門生兵部尚書唐秀金,還在高位。另有一位進士巔峰陸文淵,即將踏入翰林院。
滿朝文武都道,“陸家才氣已盡”,再無翻盤強勢崛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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