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文聖

第184章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如來悟道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

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

二十字凌空浮現:

每個墨字皆泛金光,竟在虛空中生根發芽,化作一株株菩提虛影。

最後一筆收鋒時,整張宣紙“轟”地燃起青焰,綻出朵朵火蓮,化為一件佛門文寶。

這道佛偈一出,天地皆寂。

剎那間,法壇震顫。

江行舟身後金光如潮,那宣紙上的二十字佛偈驟然化作一道通天光柱,直衝雲霄!

光柱之中,

一株參天菩提拔地而起,枝幹虯結如龍,樹冠遮天蔽日,灑下萬千金色佛光。

一方明鏡臺憑空浮現,通體如琉璃,澄澈無暇,映照世間永珍。

江行舟立於菩提樹下,周身一陣陣佛光,如煙如霧繚繞,竟似一尊古佛降世。

一手持淨瓶,一手持楊枝,法相莊嚴。

他以楊枝沾淨水,輕拂明鏡臺,所過之處,塵埃不染。

“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

鏡面愈發澄明,映照出少年深邃如淵,漆黑如墨的一雙星眸。

猶如佛祖,在低語。

話音未落,菩提枝葉無風自動。

梵音陣陣,似有萬千佛陀低誦,整座法壇沐浴在一片無盡佛光之中!

佛偈出,法相生!

白馬寺,十數萬人震撼,滿場皆寂!

“這是,如……如來佛祖悟道法相?!”

數百名小沙彌仰首望天。

他們瞳孔中倒映著那尊巍然菩提樹下的佛祖法相,一時間震駭的竟忘了呼吸。

“咔嚓——”

一聲脆響突兀地刺破寂靜。

不知是那個小沙彌驚慌失措,手中的茶盞墜地,碎瓷在青石板上迸濺,如驚破禪心的第一聲鐘鳴。

“看哪,是佛祖悟道法相!!”

“噗通~!”

“噗通~!”

接連不斷的跪地聲中,數百名小沙彌們雙手高舉,如飢似渴地承接法壇,那漫天灑落的楊枝甘露。

菩提樹下,佛祖拂以楊枝拭明鏡臺而灑落的淨水,化作點點金芒甘露,飄灑法壇——

“這這是淨瓶聖水,楊枝甘露——可洗心塵!”

滴答!

一滴甘露墜入眉心,那小沙彌剎那間渾身劇顫,額間竟浮現蓮花虛影。

小沙彌滿臉陶醉。

他的心.瞬間乾淨了!

滴答!

滴答!

此起彼伏的頓悟聲中,有人涕淚縱橫,有人口誦真言。

每一滴洗塵聖水沾身,便似醍醐灌頂,數日苦修不及此刻一滴淨水洗塵!

“佛祖顯聖!當真是佛祖顯聖啊!”

聲浪如潮,十數萬百姓仰首望天。

他們瞳孔中映出那株通天徹地的菩提古樹——千丈虛影撐開天地,枝葉間流瀉的佛光將整座法壇染作金色汪洋。

“噗通——”

先是零星幾聲,繼而如秋風掃麥浪,黑壓壓的人群接連跪倒。

老婦顫抖的雙手合十,孩童懵懂地模仿著大人動作,商賈丟開算盤伏地長拜。

菩提葉影婆娑,每一片搖曳的葉尖都墜著露珠般的佛光。

白馬寺五位長座長老的袈裟在佛光中獵獵作響。

他們齊齊震撼的仰望法壇上的那株通天菩提,渾濁的淚水順著溝壑縱橫的面頰,蜿蜒而下。

他們顫抖著摘下象徵身份的鎏金毗盧帽,齊齊拜倒在參天菩提樹下。

“這世間,竟有人能凝結——我佛如來菩提樹下悟道法相!”

江行舟身後一株菩提古樹。

虯結的樹幹上,天然銘刻著梵文經卷,每一片菩提葉都流轉著“卍”字金光。

樹冠遮天蔽日,垂落的根鬚如瓔珞般輕撫法壇——這正是當年釋迦牟尼證道成佛時的菩提聖樹!

隱約可見佛陀結跏趺坐,手捏拈花印,淨水洗塵明鏡臺,於菩提樹下證道成佛!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

長座大長老的聲音顫抖得幾乎破碎。

他五體投地,額頭緊貼地面,彷彿要將自己融入這方佛土:“老衲修行六十載,今日得見如來菩提樹下悟道法相,死而無憾!”

——能在佛祖證道成佛的菩提樹下,悟道修行,那是何等的幸福?!”

其餘四位長座長老,早已泣不成聲。

“大日如來!”

“佛祖.您是來下界,接引弟子麼?”

他們任由斑白的頭顱一次次叩擊青磚,流淚叩拜。

磚石上漸漸洇開暗紅血跡,卻無人覺痛——在菩提樹的佛光籠罩下,這血痕竟化為一朵朵金蓮,迅速癒合。

此生,得見我佛如來菩提樹悟道之法相,他們畢生足矣!

法壇四周,上千僧眾陷入癲狂。

有人撕開僧袍,承接楊枝甘露!

有人將珍藏多年的佛珠,碾成齏粉,獻給菩提樹。

壇下。

“阿彌陀佛——!”

慧日方丈愣住,渾身顫抖,九錫禪杖“噹啷”一聲墜地,蒼老的身軀深深朝著法壇伏拜,額頭重重叩在青石板上。

他身後的千名僧眾,如浪潮般齊齊跪倒,袈裟翻湧如雲,梵唱之聲震動天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釘在江行舟身後那株通天菩提樹——佛祖虛影,在此悟道!

“這竟是——如來佛祖悟道法相!

江施主修行的佛門心法乃是當年,我佛如來在菩提樹下悟道之心法?!”

慧日方丈的聲音激動顫抖,得幾乎破碎,渾濁的淚水滾落。

法相,乃佛門弟子修行之根本。

意味著修行的方法、路徑,以及最高能夠修行達成的境界。

譬如,釋懷和尚修行的“怒目金剛”法相,註定他此生上限,只能止步於佛門“金剛”境界。

而此刻——

江行舟這道佛偈,身後顯化的法相,竟是如來佛祖悟道之法相!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的佛門修行,所能達到的最高成就,沒有上限!

因為佛祖本身,便是無上之境!

法壇之上,梵音寂寂。

釋懷和尚面色慘白如紙,怔怔望著對面那幕景象——

江行舟端坐菩提古樹下,周身佛光流轉如月華傾瀉,竟映得整座法壇金輝燦燦。

少年左手持淨瓶,右手執楊枝,正以甘露滌塵明鏡臺。

那晶瑩水珠墜在鏡面,竟似大珠小珠落玉盤。

每一次楊枝甘露的灑落,都將明鏡臺清洗的一塵不染。

“噗——!”

釋懷和尚面色死灰,突然噴出一口心頭鮮血,噗通一聲,雙膝重重砸在青石上。

那淨水,對其他人來說是聖水,是楊枝甘露!

對他來說,卻似韋陀杵尖未乾的血色——將他二十年苦修的佛心擊得支離破碎。

他此刻,絕望到想死!

他在菩提樹的佛光中渾身顫抖——正如螢火之於皓月。

他苦修的金剛法相螢火微光,怎敢與這煌煌大日如來法相爭輝?

江行舟這道佛偈,這分明是在描述釋迦祖師當年證道時的情景啊!

此佛偈既出,便如靈山法旨,叫他如何破得?

如何敢破?

根本,就是破無可破啊!

這是他,遙不可及的境界!

釋懷攥著染血的佛珠,想起他在白馬寺晨鐘暮鼓裡的苦修,想起自己被方丈譽為“百年奇才”時的傲然。

前十年苦學佛法!

後十年苦讀諸子百家!

白馬寺百年奇才的傲骨,此刻卻在佛祖法相的威壓下,寸寸碎裂。

誰曾想,

江南道來的少年解元,一位儒家弟子,竟在白馬寺佛門聖地,在他最擅長的佛法領域,用佛偈將他擊敗。

“貧僧——敗了!”

他此刻就像個痴兒般,跪在江南少年面前,羞愧俯首,連抬頭直視菩提樹下那輪佛祖法相神光的勇氣都沒有。

高壇之下。

眾國子監儒生面色震撼,鴉雀無聲。

諸道舉子解元們更是深深震撼,一時竟無人敢高聲言語。

他們不拜佛!

卻也深受這道佛偈震撼!

江行舟的佛偈如晨鐘暮鼓,迴盪在眾人心頭,久久不散。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

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

荊楚道解元宋楚望放下手中酒壺,醉意已經完全清醒,低聲吟誦,忽而閉目凝神,似有所悟。

“我乃儒門弟子,為何也會如此感同身受,無比感動?”

待他再睜眼時,竟已淚流滿面,顫聲道:“我……我終於懂了!”

他仰首望向法壇上的江行舟,神色間無比崇敬,聲音哽咽:“此偈之意,乃是以菩提為身,以明鏡為心,日日拂拭,不染塵垢……

這何嘗不是我輩儒生所求的‘修身正心’之大道嗎?!”

此言一出,滿場舉子們譁然。

“不錯!”

“若將佛門聖物‘菩提樹’,換成孔門聖物‘韋編門’!

這道偈語一樣成立!

便成我等儒生,修行問道之心法!”

眾國子監士子這才恍然——原來江行舟此偈,非但直指佛門真諦,同樣也合儒家“格物致知、誠意正心”的大道!

宋楚望深深一揖,長嘆道:“江兄此偈,已非儒釋辯機之論!

而是超越儒、佛……直指大道本心!

境界之高,遠超我等想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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