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文聖

第96章 少年當為聖朝之刃!回城府試!

常州府太守李守義立於城牆之上,廣袖迎風獵獵,指節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喚神靈戰詩——”

太守李守義的聲音,餘音猶在城牆垛口間震盪。

江行舟手中那柄玄鐵戰弓驟然迸射萬丈光華。

文氣如天河倒懸,

璀璨星芒自弓身噴薄而出,竟將暮色撕開一道耀目金痕。

弓弦未動而風雷先至,城頭旌旗無風自揚,獵獵作響似在應和這天地異象。

剎那間,弓身銘刻的《僕射塞下曲——石稜箭》驟然甦醒,字字如龍蛇遊走,金鉤鐵劃的墨跡竟從弓胎掙脫而出。

那些飽含戰意的字訣在虛空中交織盤旋,

化作一座巍峨文廟的虛影,簷角飛翹,斗拱層迭,彷彿穿越千年歲月降臨此間。

文廟虛影之中,

香火如瀑垂落,氤氳紫氣間隱現一尊頂天立地的弓騎神將。

那神將身披甲冑金鎧,腰間玉帶無風自動,手中雕弓流轉著日月星辰的光華。

他睥睨著城下龜妖將,目光如電似要洞穿九幽,

卻在回望城池的剎那,眼底泛起一絲跨越千年的溫柔——那是對人間煙火的眷戀,對山河故土的守望。

“江行舟之詩篇《僕射塞下曲——石稜箭》.竟然令,飛將軍顯聖!!”

城頭之上,周山長與胡銘兩位進士院君,相顧失色。

他們眼中倒映著彼此驚駭的面容,更映照出那尊傲立虛空的弓騎神影。

胡銘手中緊握的《春秋》竹簡突然震顫不已,

那些記載著“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的字元,竟迸發出奪目金光,竹簡間流淌的浩然正氣與文廟虛影遙相呼應。

“詩可通神,文能載道.不想今日竟親眼得見聖賢經典中的神靈顯聖!”

他望著那尊睥睨天地的神將虛影,喃喃道。

“喚神靈戰詩!”

“詩成達府!”

“神靈顯聖!”

“非同小可!”

城上眾人心神震盪,紛紛低呼。

此乃戰爭詩詞中的至高境界,極為罕見而神秘的喚神靈戰詩!尋常戰詩,不過借天地才氣,或引風雷,或聚刀兵,而“喚神靈戰詩”,卻是以詩文為引,溝通古之英靈之力,跨越時空降臨人間——顯聖!此等戰詩,不僅需要詩詞本身蘊含極強戰意,更需書寫者才氣通天,方能引動冥冥之中的神靈共鳴。

而此刻——

《僕射塞下曲——石稜箭》這首詩,竟真將飛將軍李廣的神靈虛影喚出!

“這一篇詩詞,已然超凡!”

“這一箭,已非凡人之力!”

“這是借了神靈之箭!”

“此箭一出,妖魔辟易!——難怪,那龜妖將如此可怕的防禦力,依然被一箭洞穿射殺!”

城上眾人屏息凝神,死死盯著那尊弓騎神將虛影。

“召喚神靈,非常難!”

歷朝歷代,文廟供奉的神靈皆無實體,全賴香火維繫。

每一次顯聖附身,都要消耗他們積攢百年的神力!

神靈若願不惜百年香火顯聖,必是因有足夠份量的祭品——這祭品,便是一首【達府】級以上的喚神靈戰詩!

尋常戰詩,哪怕“出縣”級別,也僅能借天地之力,而無法真正引動神靈降世。

唯有“達府”之上,才能以一篇詩詞文章為媒介,讓文廟英靈甘願消耗神力,跨界顯聖,前來相助!《僕射塞下曲——石稜箭》,已然是[達府]境界!

“召喚前朝神靈顯聖.”

胡銘院君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難以掩飾的震撼,“這可比喚醒本朝神靈難上百倍!”

召喚本朝神靈,已屬不易。

朝廷宗廟供奉的英靈,受舉國香火,尚有顯聖之機。

但前朝神靈?隨著朝代更迭,很多前朝神靈往往被移出朝廷正祀,只存於地方廟宇,香火銳減!香火不足,神靈便難以維持自身存在,更不願輕易消耗神力顯聖!除非所賦之詩詞文章,真正觸動了神靈最深的執念!

寫出了前朝神靈畢生引以為傲之事,引得前朝神靈極大的共鳴,令其光輝更甚。

唯有如此,才能讓這些近乎沉寂的英靈,甘願燃燒殘存神力,跨界降臨!而此刻……

《僕射塞下曲——石稜箭》,竟真讓飛將軍李廣——這位大漢名將,跨越千年光陰,再度挽弓!“這一箭,是李廣生前未竟之志.畢生執念!”

“這一箭,是他‘[平明尋白羽,沒在石稜中]’,傳奇一生的再現!”

箭已出!神靈顯聖,一瞬跨越千年時空!“錚——!”

紫光箭矢震顫如龍吟,箭鋒處竟浮現出千百年前最後的戰場——

斷戟殘甲間,飛將軍孤身立於屍山血海,殘破的漢旗在他身後獵獵作響。

十萬妖兵如潮水般湧來,而他的箭囊已空,唯剩最後一支白羽箭!

此刻,那尊身披殘甲的神靈虛影緩緩舉弓——箭鋒所指,正是當年未能攻破的那座大妖庭!

“這首詩原來如此!”

太守李守義突然悟懂了詩中真諦,渾身劇震,雙膝重重跪地,眼中熱淚滾落。

“李廣生前最後一戰,便是被妖庭大陣所阻,功敗垂成!”

他的聲音哽咽,卻字字泣血。

“這首詩”

“寫盡了飛將軍畢生最大的遺憾!”

“《僕射塞下曲——石稜箭》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

平明尋白羽,沒在石稜中。]寫盡了遺憾?”

常州府胡院君依然帶著迷茫,反覆的低聲吟唱了一遍遍這首《石稜箭》。

初覺,寫的十分平白。

於平白直敘中,用飛將軍平生最津津樂道的一件小事,道盡了他一生的勇武無畏!

在《史記·李將軍列傳》,一行鎏金小字曾經記錄了這件小事:[廣出獵,見草中石,以為虎妖而射之,中石沒鏃]。

再讀,

卻彷彿一聲驚雷炸響,“不!

這其實不是讚美.而是鬱憤!”

胡院君突然間,淚流滿面,“這《僕射塞下曲》,那支本該射穿妖庭妖王咽喉的蓋世神箭,最終卻只能沒入冰冷的石稜中——未能在大漢聖朝沙場上,斬殺妖聖首級,滅亡蠻妖王庭,立下蓋世戰功!勇武的一段傳奇裡,卻藏著飛將軍心中最深的遺憾!

此詩,暗合飛將軍畢生憾事,飛將軍永生難忘的痛和悔恨!難怪能觸動神靈顯聖!”

城頭眾書生們聞言,無不心神俱震。

他們這才明白,為何一首《僕射塞下曲》,竟能引動沉寂千百年的英靈顯聖!

——因為詩中那句“平明尋白羽,沒在石稜中”,寫的不僅是李廣射石沒羽的傳說更暗喻著他最後一戰,卻功敗垂成,如石沉大海!“竟是如此——!”

胡院君猛地一拍城垛,掌心竟在青石上烙下一個深深的掌痕。

他渾然不覺,只是仰天大笑,笑聲震得城樓簷角銅鈴叮噹作響。

一詩三誦!如此平白之詩,腦海中彷彿浮現——夜空下香火沖天,卻見一位白鬚老將飛將軍,正在月下反覆擦拭箭簇,那蓋世勇武的騎將躍馬弓射姿,隱約凝成一張拉滿的巨弓虛影!

此幕刻在胡院君的腦海中,再也揮之不去。

“周兄!江行舟此詩回味無窮!定可在三日之內傳遍周邊數府!更令無數百姓,自發前往文廟,祭祀飛將軍。從此世人祭奠飛將軍,必高聲誦此文。

這等少年,竟然誕生在你們江州府!~若在常州府,我定收他做我關門弟子,悉心教導!”

胡銘抹去淚花,又嘆又羨。

“哈哈!此乃時運!”

周山長手持青鋒進士劍,鬚髮皆張,官袍上山河繡紋,仰天長笑道:“本君已認他作侄,你待如何?況且,以他的天賦,你我拿什麼來教他?

他的蒙生啟蒙老師,是翰林學士裴驚嶷老夫子!”

“裴夫子的弟子?也難怪.你我進士之才,想教他,已是不可能!”

胡銘突然搖頭苦笑。

文曲之星,生來就不是他們這等凡人能教。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一程!顧知勉站在城樓下,心神震撼。

他仰望著佇立在城樓高處那道負手而立的身影——

江行舟手持一副大弓,衣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恍若謫仙臨塵。

“江兄之姿,實乃天人!”

顧知發現自己腰間佩劍,正在鞘中激動的嗡鳴。

他忽然明白——有些同窗少年,生來就是讓人仰望的星辰。

“好!好!好!”

陸鳴歎為觀止,眼中精光暴漲,將腰間酒壺取下,高高舉起,仰頭痛飲三大口!

“江兄此詩,令人拍案叫絕,當浮三大白!”

“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

“區區二十字,詩成達府,神靈顯聖,竟能引動如此天地之威!”

他能親眼看到這首喚神靈戰詩之威,實在是幸事。

有些詩,非得親眼見那箭破長空、親耳聽那石裂天驚——方知其威不可擋!

若只是在抄本上看到,完全無法體會,這一刻的震撼!

這才是真正的“戰詩”!不是紙上談兵的風花雪月,而是字字千鈞、句句驚雷的殺伐之音!“[將軍夜引弓。.沒在石稜中!]”

曹安早已痴醉。

他搖頭晃腦,彷彿置身幻境,口中無意識地喃喃重複著詩句。

“今日得見一篇《僕射塞下曲——石稜箭》,目睹飛將軍箭破長空——”

“死而無憾矣!”

夜色如墨,

無錫縣城巍峨的城樓上,旌旗獵獵。

自江州府、蘇州府至杭州府,十餘府、縣的數千名童生、秀才的青衿白袍在朔風中翻卷如雪,竟似錢塘潮湧,又若雲海生濤。

諸生仰首而望,臉上無不是震駭神色。

蘇州府童生案首,唐燕青手中的玉骨折扇“咔嚓”一聲開啟,在扇面上題一篇《石稜箭》。

他寫完後,只是死死盯著那道立於城牆之巔的身影。

“早就聽聞,江陰縣出了一位童生案首,已經寫了兩篇出縣、兩篇達府。

原以為是吹捧出來。

今日一見,方知所言非虛。”

唐燕青喉間發苦。

等到江南道的金陵州試大考,此人必是他考舉人解元的最大勁敵!“好一個江陰童生案首!”

有杭州秀才突然大笑,笑聲裡卻帶著哽咽和悲傷,“今日見江郎,方知我等寒窗十年.何其平庸?.十餘載不知寫了些什麼文章!”

“轟!”

箭矢將龜妖將當場射殺,

所附帶的文氣更是如驚濤拍岸,將方圓百丈的妖霧滌盪一空,將妖王敖戾的座駕,暴露了出來!

那支貫穿龜妖將的紫電白羽箭矢,釘在寶座上,尾翼仍在嗡嗡震顫。

此時,

常州府,文廟鐘聲響起。

“咚咚咚咚!”

一陣陣聲浪,席捲而來。

鐘聲抵達無錫縣城。

無錫城頭上,上萬披甲士卒們突然發現手中長矛開始發燙,矛尖上銘文[忠][勇]二字,迸射出一道尺長的赤色流光。

強大的鐘聲衝擊波,來回震盪。

那股數十里妖霧,無數妖兵妖將結成的軍陣,頓時被常州府文廟鐘聲給震的旌旗凌亂,七葷八素,左傾右倒。

妖王敖戾不由臉色驚變,終於露出懼色。

它在東海,從未聽過人族文廟的鐘聲。沒料到,這府城鐘聲竟然衝擊了它的妖軍大陣。

“可惡!”

“該死的人族童生!”

“吼——!”

敖戾仰天怒嘯,黃金豎瞳因暴怒而扭曲,眼角血淚如岩漿般滾落。

它死死盯著城樓上那道身影——

無錫縣城的城樓上,

江行舟一襲青衫,持弓而立,眉宇間冷漠而蔑視,衣袂間一縷未散的箭氣,正持弓望著他。

正是這個名為江行舟的少年,一詩驚天地,一箭誅殺龜妖將!“區區童生.竟敢”

敖戾的聲音如同萬載寒冰,可任誰都聽得出其中壓抑的顫抖。

它的目光掃過腳下——

龜妖將的屍身如山傾塌,那支紫電箭矢仍在嘶鳴!更可怕的是,整支太湖妖軍計程車氣,竟在這一箭之下.土崩瓦解!

妖兵們渾身戰慄,左右相顧,眼中盡是恐懼。

它們不懂什麼詩道至理,只知道——

那個童生少年一箭就射殺了它們防禦力最強的龜妖將!若是再來一箭.誰來抵擋?

敖戾猛然轉頭,黃金瞳中燃起滔天怒火:“江行舟!你——”

城樓上,少年緩緩抬眸。

只一個眼神。

萬妖死寂無聲!

“妖軍已怯!殺——!”

江行舟一聲厲喝,戰弓所指之處,寒霜驟凝!

弓弦震顫,霜花炸裂,漫天冰晶如星河傾瀉,轉瞬間在他指尖凝成一支三尺冰凌箭矢——

箭鋒所指,正是妖王敖戾!

剎那間,整片戰場為之一寂。

妖軍陣中,無數雙猩紅的妖瞳驟然收縮,恐懼如瘟疫般蔓延。

一箭射殺龜妖將!第二箭,竟直指妖王敖戾!敖戾的黃金豎瞳猛地一縮,座下妖霧翻湧,竟隱隱有退避之勢!“轟——!”

冰凌箭矢破空而出,所過之處,空氣凍結,霜痕蔓延!一箭寒天,萬妖膽裂!

頃刻間,“殺——!”

無錫城門轟然洞開!

城內三千青衫文士,猶如聽到了千軍萬馬中統帥發出號令,立刻朝著城外妖霧衝去。

他們手持文劍、竹簡,口中吟誦戰詩,字字如雷,句句生風——

“[風起]!”

“[雷落]!”

剎那間,文氣激盪,風雷交加!

“男兒建功立業,正在此時!”

常州府李太守一馬當先衝出城門,古銅戰刀錚鳴如龍,刀鋒所指,狂風怒卷。

“殺——!”

他一聲長嘯,身後上萬披甲士卒如怒濤狂湧,戰旗獵獵,刀光如雪,箭雨遮天!

滿城上萬披甲士卒,揮舞戰旗,手持刀劍戈戢,大弓長箭,呼嘯衝出。

漫山遍野,盡是殺聲!妖軍陣中,

妖王敖戾瞳孔驟縮,妖霧劇烈翻騰。

它從未想過——

區區一座小小的無錫縣城,竟敢對它妖軍反攻!更未想過,一介童生一箭,竟能點燃人族如此戰意!

“吼——!”

敖戾怒嘯,黃金瞳中兇光暴漲,妖氣沖天而起,正待揮軍迎戰!但妖軍……已亂!妖兵妖將們望著那鋪天蓋地殺來的人族大軍,眼中盡是恐懼。

它們怕了!

怕那滿城沸騰的戰意!更怕……那個持弓而立的少年,一箭射殺它們的妖王!數十里妖霧,旌旗東倒西歪,在驚懼之中節節後退。

妖王敖戾的黃金座駕,突然下沉三寸——拉車的九頭海馬妖,竟然被江行舟的箭矢,嚇的同時腿軟跪地。

它們頭上鑲嵌著一道珊瑚冠,眼珠裡倒映出令妖魂戰慄的景象。

“敕!”

對面,衝在最前的一名瘸腿老秀才,口中哇哇激動高喊著,手中丟擲一卷《論語》竹簡,突然展開成三丈長的光幕。

上面[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十三個字正燃燒著刺目的白光,照耀在周圍數十名披甲士卒身上。

剎那間,“殺——!”

披甲士卒眸中頓時猩紅,神勇附體,士氣暴漲十倍,眼眸中沒有任何一絲膽怯和憂鬱。

“殺——!”

十幾個無錫縣城的衙役,揮舞的水火棍上,昨日捶打妖族的血痕全部浮起,在棍頭凝成猙獰的狼民虛影。他們帶著仇恨,朝著妖軍衝去。

瘋了!

整個無錫縣城的人族士氣狂飆,全陷入悍不畏死的瘋狂。

“哼!”

妖王敖戾猛地抬頭,看見天空的烏雲被某種力量撕開一個圓形缺口。

皎潔的月光透過雲洞傾瀉而下,

在無錫城外照出一條筆直的光路——恰好連線著江行舟的冰凌箭尖,與它的眉心。

“江州府,江行舟!本王記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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