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是他上月視察糧倉、醋坊時,糧官贈送的書。
這本,在琅嬛閣也有。
“這本,《醋經》,記載了何材料,如何製作?!”
這會,總答不上來了吧!哪個文人沒事,會去翻看這種書。
果然,
江行舟沉默,垂眸盯著書頁上斑駁的醋漬,神色忽然微妙起來。
他神色有些奇怪。
江州太守,這樣的大人物,也看《醋經》?薛崇虎笑了笑,正想說什麼。
卻聽,
“這本《醋經》,是農桑典籍,裡面記錄了江陰白醋,幷州陳醋,兩種製法。
白醋用秫米釀,將蒸熟的米飯加酒麴發酵成米酒,再接入醋酸菌,其色澄澈,酸而不烈。
陳醋以蜀黍為骨,麩皮為肉,冬季撇醋缸結冰以濃縮酸度,經夏曝冬冰,方得醇香。
白醋適合涼拌,
陳醋適合燉煮。
這跟文道關係不大,乃是農桑民生。
沒想到薛世伯事務繁忙,依然心繫百姓,對醋如此小事,依然關注,案上放著此書!”
江行舟躬身,崇敬道。
薛崇虎頓時愕然。
偏廳,死寂!薛貴差點“噗嗤”笑出聲來,卻被薛富一巴掌給憋了回去。
好吧!
薛崇虎放棄了,他有些小視這少年了!
不愧是能寫出“達府”詩的少年!“今日已晚,先去歇著吧,日後閒暇再論!”
薛崇虎咳嗽了一下。
在偏廳兩側的年輕丫鬟們,頓時掩嘴,卻仍掩不住唇角微微翹,不敢出聲。
“是。”
江行舟拱手應聲,神色恭謹。
“對了!”
薛崇虎忽又想起什麼,肅然叮囑道:“江州府繁華,卻是花天酒地之地——青樓、酒肆遍地,笙歌徹夜不絕。
你們既來此求學赴考,當以府試為重,早日考上秀才,莫要耽於享樂。”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文會詩宴還是要去的。
多與其他童生切磋文章,知己知彼。拜會江州文壇前輩,方能揣摩主考官的心思,對府試有益。
瞭解主考官的心思,方便押中考題!”
“是,謹遵世伯教誨。”
江行舟低頭應答,心中卻暗忖。
府試主考,向來是太守親自主持。
薛崇虎似有所覺,淡淡道:“薛富、薛貴今年也要下場,老夫需避親,已推去府試主考之職。
今年江州府試的主考官,是府學的周院君!
他不日即將出關!”
江行舟恍然,垂眸不語。
待江行舟和薛富、薛貴一起告退後,薛崇虎搖頭嘆道:“這小子,說話當真氣人!”
薛夫人抿茶輕笑:“他可曾失了禮數?”
“那倒沒有。”
薛崇虎捋須皺眉,“可你聽聽他那話——‘閒來無事,便將四萬六千卷藏書.都看完了。’?這般輕描淡寫,比他爹年輕時還傲!他爹在琅嬛閣讀書破一萬卷,已經鋒芒畢露,在江南道橫著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