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牆崩塌了。
無垢者的指揮官藍蛆站在燃燒的港口,他指揮的無垢者的長矛方陣已經被衝散,在那些被侵蝕得身上長滿了觸手的大象面前,即便是以紀律和頑強著稱,裝備了宛如城牆一樣的重甲的無垢者也如同紙一樣脆弱,虎袍軍的火焰戰車在街道上炸開,但那些影人,那些扭曲的、彷彿由噩夢編織而成的怪物卻對潰逃的瓦蘭提斯人視若無睹。它們像潮水般掠過城市,漆黑的觸鬚蠕動著,刺入瓦蘭託斯北方已經開始瘋長的鬼草之中,和凡人廝殺時所向披靡的不可名狀之物,卻在鬼草面前像凡人一樣死去。
被汙染的巨象悲鳴著被鬼草吞噬,就連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影人和惡魔也在鬼草中消逝。
但是那潮水一般的鬼草同樣如衝激到礁石一樣破碎,停滯。
“它們.不是在攻擊我們?”藍蛆低聲道,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煙燻過。
身旁的虎袍軍官長嘆一聲。
“在它們眼中我們從來都不是敵人。”他喃喃道,“它們的目標從來就不是我們。”
藍蛆的身體微微顫抖。他想起那些被鬼草吞噬的多斯拉克人,想起拉札林牧民的悲慘行軍,想起科霍爾神廟裡那些被吸乾的祭司。
影人和惡魔不是來征服各個城邦的。
它們是來消滅鬼草的。
而瓦蘭提斯人,不過是擋在它們路上的障礙。
“大人。”一名渾身是傷的黑山羊騎兵踉蹌著跑來,“長橋已經失守,野火儲備被引爆了!我們——”
大執政官抬手打斷了他。
“放棄黑牆。”他的聲音冷硬如鐵,“讓開道路。”
虎袍軍官猛地抬頭:“可是.”
“沒有可是。”大執政官冷笑一聲,指向那些正在被影人撕碎的鬼草,“鬼草有多少,它們有多少?我們只能祈禱它們能撐得久一些。”
軍官的臉色瞬間慘白。
“奴隸,讓無垢者掩護虎袍軍撤退,放棄黑牆。”大執政官不再理會軍官,黑牆裡的貴族能撤走的早就撤走了,至於撤往哪裡,撤去的地方有沒有被鬼草或者惡魔侵蝕就不是他這個“瓦雷澤斯的狗”能管的了,現在的黑牆,就算放棄也沒人能說什麼。
藍蛆轉身,對著殘存的無垢者、虎袍軍和黑山羊騎兵高聲下令:
“集結所有幸存者!帶上能帶的武器,燒掉帶不走的糧食!我們不是逃跑。”
他的目光掃過倒塌的黑牆,掃過那些被影人無視的逃亡者,掃過這座正在死去的城市。
“我們是要去最後的戰場。”
梅麗珊卓站在心樹之下,紅袍在寒風中獵獵作響。她的指尖已經開始燃燒,面板寸寸剝落,露出底下流動的火焰。可她嘴角卻帶著一絲解脫的微笑。
“火焰啊”她的聲音不再沙啞,反而如少女般清澈,“請將我的生命,化作他們的利刃!“
她猛地將雙手插入心樹上那個人臉的眼睛。剎那間,緋紅的光環如浪潮般席捲整個戰場。
北境充當先鋒的灰鬍子老兵的巨斧和長矛上燃燒起火焰,谷地的重騎兵舉起火焰長劍,史蒂芬·拜拉席恩的長子,十四歲的勞勃·拜拉席恩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戰錘上同樣繚繞起烈焰。
連最普通的守夜人遊騎兵,手中的黑曜石匕首都燃起了金紅色的光焰。
瓊恩·艾林抬頭望去,只見神木林上空升起一道火柱,隱約可見梅麗珊卓張開雙臂的身影。下一秒,她化作萬千火星,消散在風雪之中。
梅麗珊卓完成了她的使命。沃米索爾的咆哮讓整座臨冬城的積雪簌簌震落,當世最大的巨龍的翅膀籠罩了整座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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