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本是打算來自在城過夜的,結果天剛黑卻離開了。
方有六倒是沒什麼意見,這一趟的見聞已經足夠他在手札上多添兩筆。
反而是順子挺疑惑:“神廟教會都收拾乾淨了,咱們走這麼急作甚?”
馮繡虎翻了個白眼:“又不要你趕車,在哪兒睡不是睡?”
車簾外方有六不依了:“合著該我的唄?”
馮繡虎順著杆子往上爬:“你把驅車的咒術教給我,今晚我替你。”
方有六又不接茬了。
馮繡虎討了個沒趣,翹起腿躺在車廂裡。
方有六對順子說道:“三爺有所不知,其實二爺才是考慮得周全。自在城重獲新生,今夜必會熱鬧歡慶,屆時咱們就算想睡,也睡不了踏實覺,所以還不如連夜出發,至少在車裡能睡得安穩。”
竟是這個原因嗎?
馮繡虎眨眨眼睛,他還真沒想到這層。
他純是因為那座高塔燒得煙塵亂飛,滿城都是嗆人味道,馮繡虎不想遭這份罪,所以才急著走。
順子跟方有六聊了起來:“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方有六在心裡默默估算片刻,回道:“天亮前我們能趕到天瀑川,我們可以先在岸邊休整一下,等天亮了再渡江。”
玄國三條大川,天瀑川是最南邊的一條,順子已從方有六嘴裡聽過多次,他興奮道:“我還沒見過大川哩,它具體長什麼樣子?”
方有六笑著說道:“能是什麼樣子?無非是條大河,只不過水脈長些,水道寬些,水流急些,倒也沒什麼太特別的地方。”
順子興致不減:“難道三條大川全是一個樣?”
方有六微微偏頭:“那倒不是。”
“天瀑川的源頭在玄國西邊最高的那座山上,據說站在山腳往上看,就像一道從天上傾瀉而下瀑布,天瀑川便因此得名。”
“而要論水流湍急,當屬中間的黑水川,這條大川的水勢終年又急又險,而且不知是何原因,川中之水漆黑一片,猶如墨汁,可只要一撈上來,就又變成了尋常無色的河水。”
“至於最後的安壟川,反而是三條大川中最溫順的一條。就如它的名字,水脈所過之處,兩岸良田萬傾沃野千里,是整個玄國最豐饒的膏腴之地。”
“而橫穿太京城的白渡河,就是安壟川的一條支流,所以坊間也有傳說,說安壟川其實是叫錯了的稱呼,應該叫安龍川才對。”
這邊順子和方有六聊得火熱,馮繡虎則往最裡挪了挪,他把聲音壓低,趁機跟腦海裡的蝕對起話來。
他還沒忘自己的“主線任務”——最開始去靈界,馮繡虎是想找蝕問事情來著。
“方有六說,只有構築了現世神國的神祇才能在現世不受約束,說這是羲君定的規矩。”
蝕懶洋洋回道:“是有這麼回事,怎麼了?”
馮繡虎表示不解:“這規矩沒頭沒腦的,人好不容易成神了還得受這個窩囊氣,羲君怎麼想的?”
蝕低聲發笑,笑聲中帶著一絲緬懷:“因為羲君說,有家才有人,要是連家都沒有,神就沒有理由長留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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