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繡虎和方有六躲在街邊屋簷的陰影下,親眼看著啞巴金進了清海旅社。
馮繡虎疑惑道:“他也住這兒?”
方有六無語:“他是金堤城本地人,又不是沒家,好端端住什麼旅社?”
馮繡虎替啞巴金說話:“這你就不懂了,男人總是需要個人空間的——比如下班了躲車裡抽菸什麼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
方有六擺手打斷:“他分明就是有問題,而且啞巴金和那個稅官前後腳進去,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有齷齪?”
馮繡虎一驚:“倆都是衝我來的?”
方有六不說話,在心裡默默思量——按理說不應該,他們一個是替神廟辦事的稅官,一個是洋人的狗腿子,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
但從另一個角度想,他們又都跟馮繡虎有過間隙,會不會聯起手來報復還真不好說。
這時候順子回來了,方有六把剛才看見的告訴他,順子頓時冒火:“還敢找上門來?早知道中午就該打折他的腿!”
說罷,順子氣沖沖擼起袖子,就要去旅社抓人:“管他誰跟誰的,一併收拾了再問。”
馮繡虎攔住了順子。
不是他脾氣變好了,而是他忽然想起了在觀廟裡的猜測——如果指使稅官的不是神廟,那會是誰?
馮繡虎忽然有種預感,這事跟啞巴金脫不了干係。
“別打草驚蛇,我先問問。”
馮繡虎按下帽簷,低聲說道。
三人神情自然地回了旅社。
聽見腳步,旅社掌櫃抬眼看了看他們,笑道:“三位爺,這頓飯吃得夠久的。”
馮繡虎不置可否,冷不丁問道:“掌櫃,剛才我好像看到有人鬼鬼祟祟進了旅社,你這不會鬧賊吧?”
掌櫃眼皮一跳,趕緊堆笑:“哪裡的話,咱家‘清海旅社’的招牌掛了好幾年,從未出過事。”
馮繡虎皮笑肉不笑:“從未出過事?我不信,這世道還有不怕出事的店,要麼就是有靠山,要麼就是黑店——掌櫃你這屬於哪種?”
掌櫃語氣一滯,臉色不太好看了:“這位爺還是莫說玩笑話了,咱這扇門出入的都是正經人,甭管瞧見了什麼聽說了什麼,權當花了眼吧。”
馮繡虎倚著櫃檯,笑道:“可我剛剛明明看見有人進來了,看樣貌像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啞巴金——怎麼,他也在你家住店?要不你給我引薦一下。”
掌櫃的表情徹底冷了下來:“老爺不妨聽我一句勸,既是住客,管好自己便是了,何苦給自己找不痛快?等明朝天一亮,大路朝天各走各的,誰也不認識誰。”
馮繡虎笑眯眯點頭:“瞧你那小氣樣,不引薦就算了,當我沒說。”
丟下這句,馮繡虎招呼順子和方有六,三人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待方有六掏鑰匙開了門,馮繡虎給二人使了個眼色,低聲囑咐:“我去瞧瞧有什麼鬼,你們在視窗盯著。”
說罷,馮繡虎遁入了陰影。
……
聽見三個腳步上了樓去,掌櫃轉頭警惕地盯著樓梯看了半晌,直到耳邊傳來了關門聲,他才悄悄從櫃檯後走出,來到樓道位置往上張望。
確認無人後,掌櫃返回鎖了店門,然後快步朝樓上走去。
來到二層。
此層格局與三層大同小異,同樣狹窄的樓道,兩側緊密排列著房間。
只見掌櫃快速穿過樓道,徑直走到盡頭的開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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