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境界,開泥丸,鑄神宮,合靈相。
元神之力,透過天地橋觸及周圍環境,因此才可以不借助任何神兵魔寶,御空飛行。
但任何一種技能都是需要學習的,尤其是作戰的空間從平面到立體,從二維到三維,是一項巨大的變化,是需要適應的。
而李存孝卻似乎直接跳過了適應的過程,從一開始,就表現得得心應手,甚至比自己這個前輩還要遊刃有餘。
天才!
妖孽!
絕佳的對手!
劍氣與火焰碰撞,頃刻炸開,隨即又在二人的精妙控制下收斂,甚至於空氣的炸響也越發低沉不起眼。
連一絲一毫的真元都沒有洩露,可週遭方圓十丈的天地中,靈氣與魔氣已經好似沸漿,若爆發出來,瞬間就能毀滅一座村莊!
“師弟,你的身法和殺法,不像是太乙師叔教的呀?”
二人不知何時落到地上,薛天運一劍劈出,漆黑狂龍如墨暈染,輕易在岩石地面犁出三尺深壑;
“不瞞師兄,這是小弟自己琢磨的,見笑了。”
雙掌豎起,中指相對,赤金的火焰旋舞成輪,頃刻裹挾墨龍,被李存孝拋入高空。
劍氣和烈焰炸開,灼灼如太陽!
“自己琢磨的?”
薛天運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手中真元凝聚的龍鳳雙劍都頓在了空中。
“師弟,這話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尤其是郭釗師弟。”
“他好不容易打破玄關,受不得刺激。”
李存孝神色訕訕。
辛辛苦苦地在瓶頸前打磨了十幾年,好不容易靠著機緣突破,志得意滿,結果發現年輕的師弟一蹴而就。
一蹴而就都不說,甚至還自創武學,換了誰來,也很難接受這樣的事情。
別人那麼厲害,不就顯得自己很廢物嗎?!
不過這身法也好,殺法也好,瞳術也好,事實上都是推演《西方護世大龍廣目天王經》的副產物。
而這,並非是這次收穫的全部.
“不過師弟也有些不老實”,薛天運並未糾結自創武學這件事。
自創一式兩式散手武學,又不是自創一整套神功,類似的事他也不是做不到,無非是要求武學積累要深厚些,靈感要比常人多一些,而已。
至於更深遠的,他並不會往那個方面去想。
或許是不敢想。
“李師弟交手到現在,一直藏著靈相不用是怎麼回事?”
“這就錯怪小弟了”,李存孝雙手一攤,環繞身側的青龍靈相昂首,一雙龍眸正好和他本身的雙眼重合在一起。
“我已經將青龍靈相運用到極致了。”
“那就是還有其他靈相了?”
薛天運凝視著眼前的青年,對方只是笑了笑,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其隨手一抓,空氣中的火行靈氣便好似彤雲般蒸騰凝聚,化作百米猙獰火龍。
屈指一彈,火龍又散開,化作一方莊嚴殿宇,其中鬼神夜叉,修羅餓鬼,拱衛四周,禮敬那空蕩蕩的王座。
這一番舉動,似乎回答了什麼,但又什麼都沒說。
“算了,不打了。”
薛天運忽然沒了興致,身後的陰陽魚靈相輕盈一躍,在漣漪中融入其身體。
他看得出來,李存孝並未盡全力,但是事關個人秘密,作為大師兄,強行逼迫就沒意思了。
“沒能讓師兄盡興,小弟慚愧。”
李存孝笑呵呵地收起靈相,冷不防一道掌風襲來,他剛想躲,又硬生生忍住了。
“臭小子!”
太乙真人拍著徒弟的頭,垮著一張臉,說是生氣,但神情中又頗為亢奮的樣子。
李存孝剛突破玄關就能和薛天運打個平手,老道士很高興;
但交手用的全都是契此那個賊禿傳的手段,老道士不喜歡。
不,其實也不全是這麼說。
“你的《九轉流珠九丹經卷》圓滿了,是不是?”
《九轉流珠九丹經卷》,本就是以造化陰陽,混同靈魔為要旨。
說是丹法,其實也是一門駕馭天地之力的秘法。
方才李存孝舉手投足,輕易調動天地之力的輕鬆神態,儼然是施展了煉靈珠和聚魔丸的訣竅。
否則,以一個神宮三重境界,是不可能搞出那樣的大陣仗的。
非如此,不能解釋李存孝這堪稱妖孽的表現。
“回師父,我的《九轉流珠九丹經卷》的確圓滿了。”
李存孝的回答讓另外三人都莫名鬆了口氣,這個理由還算能夠接受。
‘但我能夠如此輕鬆地駕馭天地之力戰鬥,可不僅僅是靠《九轉流珠九丹經卷》,而是靠我的三尊靈相.’
心裡的聲音外人自然無法知曉,總之李存孝既然已經出關,嚴道通自然要回到三清殿處理俗務。
“天運,有什麼感想?”
看著那道飛向青龍峰的遁光,嚴道通忽然問了一句。
“李師弟很強,這一戰,他還藏了很多東西。”
“他是佛道兼修。”
眼前的是未來接班人,嚴道通自然不會隱瞞。
日後這對師兄弟還得並肩作戰,一些基本的心理準備是要有的。
但薛天運聞言,眉頭卻皺得更緊。
“不對。”
“哪裡不對?”
“說不出來,只是一種感覺。”
樓觀道的首席遙望冬日依舊青翠的青龍峰,眼神複雜
“師父,你覺得李師弟用了幾成功力?”
“當然是五成了,那可是首席大師兄啊。”
妙嚴宮裡,李存孝嫻熟地倒上一杯茶,雙手遞給太乙真人。
後者聽了,不禁狐疑地上下打量。
這個弟子,實力一天天地強,性子也一天天地狡猾起來。
“師父,不說這個,弟子還有個好訊息要告訴您。”
“什麼好訊息”,老道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您不是一直想參悟《洞玄經》嗎?”
“噗!”
噴出的茶水太過急促,其中蘊含的力量直接將面前的地磚打成了篩子。
老道士顧不得擦嘴,一把抓住弟子的臂膀:
“龍舟,認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