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眼尖,剛收拳架,一見來人,立刻竄了過來,渾身上下還騰騰冒熱氣。
趕在秋獵前幾天,天賦更好的何必已經拿捏氣血,正式成為一名鏢師。
李存孝提了一嘴,張力士便隨手將其調到庫房做事。
何老爺得知自然是大為欣喜,連發幾次請帖,不過因為秋獵,李存孝暫時推辭,正打算這兩天抽空上門。
都是一起接受李存孝的指點,眼見同伴已經先走一步,秦羽自然越發刻苦。
他作為預備鏢師,本不用和夥計們一般起早,但也還是堅持下來,這幾日突破的感覺越發明顯。
反觀何必,拿捏氣血後立刻放飛自我,每日下值後便和同僚們喝花酒,一副要把之前沒得到的享受全部找補回來的架勢。
從這一點上看,李存孝反倒更看好秦羽未來在武道上的成就,因此也不介意提點一二。
打發了秦羽,李存孝照例開始教習扎馬步的普通夥計,木叉則走小道去張府讀書。
說真的,自打李存孝一來,崔耀便當了甩手掌櫃,四五天才來看一次。
來了也只誇教得好,然後便不知跑去哪鬼混。
李存孝沒什麼怨言,反而樂得如此。別看只是教夥計打基礎,卻也是半個師徒的情分。
日積月累,手底下自然而然就能聚攏一批人手,日後世道若亂了,大有用處。
今日崔耀倒是難得來一趟,更難得的是身後跟著大哥崔煒。
二人來時,李存孝正指導預備鏢師們拆招對練,秦羽在其中尤為賣力。
“二位師伯怎麼來了?”
這幾日相處得熟悉了,李存孝面對崔家兄弟也沒有從前那麼拘謹。
“沒什麼事,就是崔大記著當初沒能燒你的冷灶,暗自後悔,現在想吃口熱乎屎.”
崔耀大大咧咧張口就來,氣得崔煒直跳腳。
“你他娘盡拆我臺是吧!誰是大哥?!”
“大師伯息怒”,李存孝辛苦壓嘴角,但也知道不能讓崔煒真丟了面子。
“師父思慮深遠,行事出人意表,將我於草莽之中提拔,誰能料到?我回憶當初,還覺得如夢如幻。”
“兩位師伯是我長輩,說起來,還不曾好好親近。若是方便,今日晚輩做東得月樓,如何?”
“好好好,得月樓的牛肉我可有幾天”
崔耀還沒來得及高興,崔煒便出聲打斷:“天天吃牛肉,沒了牲口,那些水田你去耕啊?!”
呵斥了一句,這才對李存孝溫和道:“師侄費心了,不過最近這牛也吃多了,該換換口味。”
“我記得東來酒樓掌勺師傅的徒弟,烤得一手好羊,總鏢頭都讚不絕口,咱們今晚去那怎麼樣?”
李存孝聞絃歌而知雅意,笑著拱手。
“全聽師伯安排。”
送走了滿頭霧水的崔二和心滿意足的崔大,李存孝又指點了預備鏢師們兩刻鐘,便徑直去了馬廄。
正好有段時間沒見高成,去東來酒樓訂席面正好還能看望一番。
不過在那之前,他要先去平秋第二峰的天坑湖探查一番。
“好馬兒,等下可要看你的了。”
撫摸著發亮的玄色皮毛,李存孝接過韁繩,翻身上馬,
“駕!”
“成功了!我拿捏氣血了!”
感受著四肢百骸間湧動的熱意,秦羽沉下心,駕馭其流轉雙拳,下一刻,向著包牛皮的木樁狠狠打出——
啪!一聲脆響,他湊上前,揭開牛皮,當淺淺拳印映入眼簾,不禁興奮地叫喊出來。
旁邊還沒走的幾個夥計聽到了,紛紛露出豔羨之色,上前道喜。
也有人表情憤憤,唸叨著什麼“要不是李鏢頭”之類的話。
秦羽才懶得管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罷了。
他出身生藥鋪子,算得上小富之家,但論習武,條件卻也只是比普通人家好一些。
肉食吃得起,妖魔肉卻是奢求。
前前後後,三四多月,才終於在今天拿捏氣血。
他心中清楚,沒有李存孝的指點,這個時間還會繼續延長。
真要在這幾十個夥計裡出人頭地,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何必家裡有錢,早早投資了李存孝,如今已然拿到庫房的清閒差事,逍遙自在。
他秦羽家境比不了,只有一顆上進的心。
他還想走鏢,學內練法,混出個一席之地,就必須牢牢向李存孝看齊。
兩個字:忠!誠!秦羽抓起汗巾,胡亂擦了幾把,就要第一時間向李哥表達感謝之意。
只是轉了一圈,才遺憾聽到,對方已經騎馬出門了。
暗道一聲可惜,秦羽只能先去找崔耀,對方知道他突破了,倒沒太大反應。
畢竟李存孝給何必、秦羽開小灶,崔耀也是知道的,拿捏氣血都突破不了才是咄咄怪事。
簡單勉勵了幾句,讓秦羽自個兒去領了衣服腰牌。
後者到了庫房,沒見著何必,不知道去哪兒鬼混了。
拿了東西,就想先回家,讓老爹一起樂呵樂呵。
“我是來找李三郎的,你們幹什麼!”
魏河大叫一聲,被門口的兩個鏢局護衛掀翻在地。
“哪來的毛頭小子,不懂規矩!李鏢頭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這段時間來求見李鏢頭的都踏破門檻了。你信物也沒有,熟人也沒有,又不是來託鏢的客人,憑什麼讓你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