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弟子在山中偶然發現這二階白虎蹤跡,與它周旋數日,耍了些小聰明,才將其獵殺”
“特獻與師父,願來年鏢旗指處,群雄低眉,妖魔辟易。”
“若有哪路不開眼的敢犯虎威,徒兒這雙拳,便如殺這孽畜,見血方回!”
話語畢,風捲殘雪,吹得插翅虎旗幟獵獵,青年威風凜凜。
張力士眼中閃過精光,快步上前將其扶起:
“好!好!好!”
“三郎的禮物,甚合我心.看座,賞酒!”
李存孝施施然落座,高臺上鴉雀無聲,校場中卻是人聲鼎沸。
哪怕離得遠了,也能見到秦羽何必兩人漲紅了面,滿臉興奮,旁邊的錢宇更是張大了嘴,直噴唾沫星子。
看見沒有,那是咱們的李鏢頭!“大哥好威風!我以後也要做這樣打虎的好漢!”
木叉雙眼裡好像有星星一樣,一溜煙從張月鷺身邊跑過來,給李存孝夾菜倒酒。
“李師弟每次都出人意表啊。”
石鐵看著那白虎身上幾處不大明顯的傷口,試探著問道:
“師弟方才說耍了些小聰明”
“是迷藥,我在誘餌里加了迷藥。”
李存孝這麼一解釋,眾人鬆了一口氣。
畢竟若是對方真的以筋肉境界單殺二階妖魔,那這份戰力就太過恐怖。
‘什麼迷藥,連二階妖魔都能放倒?若是能用在莊園,豈非更好?’
馮勝一下豎起了耳朵。
他是性子剛烈,但不是傻,就算放了迷藥,單殺二階妖魔也不是容易的事。
有本事的人他一向敬重,至於大師兄的位置讓石鐵師兄自個操心吧。
‘什麼迷藥,肯定是蔣琪這個賤人,派了人暗中幫助!二階武者怎可能敵得過二階妖魔?可恨!’
沈鶴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眼中的怨毒幾乎化成實質。
這段時間,他和蔣琪的關係淡了許多,雖然沒見對方和李存孝親近,但心中卻認定兩者已經勾搭成奸。
何況,他最近還得到訊息,蔣家內部關於要不要親近鏢局,已經分成兩派。
蔣琪的大伯,也就是當代家主,立場更偏向內城。
蔣琪父親則更看好鏢局,說不定還有嫁女聯姻的打算。
‘迷藥?!’
蕭眉只聽到兩個關鍵字,還以為自己的小動作被發現了,嚇了一跳。
等發現是虛驚一場,這才又把視線轉向其下手處的葉乘霄。
只是這一次,哪怕露出再多的白膩,後者也不為所動,只是吃菜喝酒。
但蕭眉卻不以為意,寒冬臘月,她卻拿著一把團扇,不時扇動。
一股調製過的香味鑽入葉乘霄的鼻腔,後者眉頭微皺,索性屏住了呼吸,趁著敬酒的功夫才快速換氣。
“李師兄,我以前輕狂無知,多有得罪之處,請你多多海涵。大師兄也是,日後還請您多多指教。”
李存孝和石鐵正舉杯對飲,聞言都露出微笑。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人都有年少意氣,葉師弟何必介懷?”
“我們師兄弟都是師父的臂膀,以後還要多多親近才是啊!”
看著三人談笑風生,沈鶴的臉色更加難看。
在他的視線中,這三人和最上首的張力士、張月鷺,無形中佔據了高臺的一塊,稍遠點還有馮勝。
他沈鶴和蕭眉則在邊緣,蔣琪在二者之間,但卻離張力士那一邊更近。
‘已經沒有留在鏢局的必要了。’
沈鶴眼神陰冷地掃了眼若有所思的蔣琪,找了個藉口直接離開晚宴。
李存孝瞥見對方的背影,有著蜻蜓複眼般的全域視野,方才高臺上所有人的神色他都盡收眼底。
‘沈鶴惡意深藏,怕是留不得了,何況上次還結了仇.找個機會把他做掉。’
“三郎”,張力士的呼喊拉回了發散的心神。
“今夜我便要將這虎皮硝制,鋪在我書房的交椅上。”
這麼急?李存孝回頭一看,發現師父手指正撫摸虎屍上的幾道傷口,表情似笑非笑。
果然,什麼迷藥之類的藉口,根本瞞不過這等老江湖,這是私下有話要說了。
大師兄石鐵也未必沒有看出來,只是張力士沒發話,他也就預設了。
師徒兩人一前一後,拐入內庭。
馮勝看著兩人背影,有些尷尬地對石鐵說道:“大師兄,那迷藥是不是也能用在咱們莊園?好東西不能讓李存孝一個都佔了,他也是鏢局的人”
一旁的張月鷺聞言翻了個白眼,拉著木叉和張雀兒就走了,石鐵無奈扶額。
“馮勝啊馮勝,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方才要給李存孝難堪的不是你嗎?”
“現在你記起他是鏢局的人了?”
“大師兄”,馮勝還想說什麼,但石鐵卻直接板起臉。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知道你是為我抱不平。你覺得師父對李師弟偏愛太多?你擔心他搶我的位子?”
馮勝一時結巴,“難道不是嗎?”
“木頭腦袋不開竅!”
石鐵對這個忠心的師弟真是又愛又恨。
“我是臟腑境界,李師弟是筋肉,他拿什麼來爭?”
“而且如今兵荒馬亂,烽煙將起——內鬥?你想把鏢局害死?把師父害死?”
一番疾言厲色,馮勝頓時唯唯諾諾,不敢反駁,最後還是張夫人出來打了圓場。
等葉乘霄也來告辭,張夫人笑著道:“小葉,你年紀也不小了,若有看得上的姑娘,師孃也可以替你說媒。”
“可別像三郎那般,見面之前樣樣都說好,真見了人家,又說哪哪都不合適。”
“有勞師孃費心。”
葉乘霄若有所思,這位張夫人的話並非隨便說說。
他本是葉家子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該由族中做主。
若是讓張夫人做媒,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葉師弟別急著走啊,今日怎麼對師姐如此冷漠?”
葉乘霄出了門,正要翻身上馬,蕭眉卻像掐著點一樣顯露身形,團扇掀起陣陣香風。
“師姐言重了,我以禮相待而已。”
從前求之不得的佳人,如今在他心中卻掀不起什麼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