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這老閹狗!”
蕭風鶴負手而立,紫袍無風自動,眼中寒芒如刀。
“喪家之犬,也敢踏我山門?”
曾幾何時,東廠督主陸玄權傾朝野,一紙詔令便可讓江湖血雨腥風。
即便是蕭風鶴這般大宗師,亦不得不避其鋒芒。
但如今——東廠失勢,失去了統領錦衣衛的權力,就連那位深居宮中的“貴人”都已默許了。
“殺陸玄者,封侯拜相!”
想到這裡,蕭風鶴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今日你這老閹狗來了,就別想能活著走出清風派!”
山風驟起,捲起滿地冰晶,映照著陸玄那張陰鷙慘白的臉。
陸玄負手而立,臉上不見波瀾,唯有一雙幽深的眸子如古井無波。
他緩緩開口,聲音似寒潭滴水:“說出幕後之人。”
這短短的五個字,如同冰錐刺骨,透著不容違逆的森然。
“老閹狗,少廢話!給本座死!!”蕭風鶴怒極長笑,聲震九霄。
霎時間,他周身清光暴漲,如一輪青陽驟現,刺得人睜不開眼。
罡風呼嘯間,紫袍獵獵作響,無數道清風遊走於蕭風鶴的全身。
“清風掌——風捲殘雲!!”
轟——!廣場中央,空氣驟然扭曲,一個巨大的風眼憑空顯現。
青色罡元如怒龍翻騰,所過之處,青石崩裂,冰雕粉碎,就連漫天飄落的竹葉都被絞成齏粉!狂風怒號,彷彿整個天地都在蕭風鶴這一掌之下戰慄。
山風驟烈,坐落在山巔之上的平地廣場,在青色罡元的激盪中微微震顫。
全部東廠番子們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得一聲裂帛般的尖嘯自九霄傳來。
霎時間,整條青白石階如活物般翻湧,無形氣浪將數百名東廠精銳掀得騰空而起。
繡春刀與青銅甲冑的碎片在氣勁中迸濺,叮叮噹噹砸在崖壁上,濺起一溜火星。
東廠十二太保雖然及時御宗師罡氣相抗,但是他們腳下青磚卻突然炸裂。
玄鐵打造的護心鏡,在狂暴的青色罡風撕扯下,竟如薄紙般扭曲變形。
有人試圖抓住欄杆穩住身形,卻連人帶石被拋向半空。
漢白玉雕琢的蟠龍欄柱應聲而斷,伴著骨裂之聲滾落雲海。
而風暴中心的陸玄,連束髮的絲絛都未曾飄動半分。
他負手立於烈日當空之下,墨色蟒袍上的金線暗紋,流動著詭異的光澤。
所有襲來的殺招,在進入陸玄的三丈領域時,都彷彿陷入到無形的泥沼。
最先凝滯的,是那些裹挾著凌厲罡風的竹葉,葉緣的寒霜如蛛網般蔓延。
繼而飛射的碎石,其表面上泛起冰藍紋路,稜角處綻放出霜花。
最後連無形的青色罡風都現出實體,化作萬千冰晶絲帶環繞流轉。
這些被凍結的殺機,懸浮在熾烈日光下,竟似銀河倒懸,將整座平地廣場映照得如夢似幻。
“大宗師?”
蕭風鶴瞳孔驟縮,他嘴角卻扯出一抹果然如此的冷笑。
前些日子,東廠督主這個老閹狗,將明佛寺圍得水洩不通。
蕭風鶴為了探究此事的緣由,曾在後面登上明佛寺,親自拜見悲風大師。
從悲風大師的口中,他得知了東廠督主這個老閹狗突破到大宗師的訊息。
“哼,怪不得你這老閹狗這麼猖狂!”
蕭風鶴猛地揮袖,“原來就是仗著大宗師的力量!”
下一刻,他足尖點碎青磚,整個人化作青光直衝雲霄:“不過,本掌教今天就讓你知道——”
“就算大宗師之間,亦有著天淵之別的差距!”
“清風掌,第九重——風嘯人間!”蕭風鶴一聲長嘯,聲震九霄。
剎那間,整座清峰彷彿被無形巨手攫住,開始劇烈震顫起來。
山巔的雲海瞬間沸騰,翻滾的雲霧中,隱隱傳來龍吟般的風聲。
與此同時,蕭風鶴右手掌心迸發刺目青光,一個虛幻的青色掌印虛影緩緩浮現。
這道掌印剛剛出現,便以雷霆萬鈞之勢迎風瘋漲。
掌紋間流轉著玄奧的青色紋路,邊緣處翻湧著實質化的青色罡元。
短短數息的時間,青色掌印已膨脹至十幾米高,其上散發的威壓,竟壓得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爆鳴。
下方平地廣場的青磚寸寸龜裂,飛濺的碎石尚未離地,便被恐怖的吸力拉扯著。
圍繞著掌印虛影旋轉,形成一道青黑相間的絞殺之環。
遠處的山林,在這股狂暴罡風的面前,發出此起彼伏的斷裂聲。
千年古樹如同稻草般被連根拔起,裹挾著漫天塵土,全部被捲入那足以毀天滅地的青色巨掌之中。
那道十幾米高的青色掌印,裹挾著毀天滅地的威壓,如天幕傾塌般朝著陸玄轟然壓下。
掌紋間流轉時,時刻迸發出刺目青光,所過之處空氣扭曲成漩渦。
沿途的山石、樹木皆被絞成齏粉,連空中的飛鳥,都在觸及掌風的瞬間化作血霧。
整個清峰,都在這恐怖的力量下劇烈震顫。
狂風猶如萬頭猛獸咆哮,罡風似無數刀刃飛旋。
碎石、殘葉在掌印周圍形成一道高速旋轉的死亡絞索,發出令人牙酸的尖嘯。
而陸玄卻依舊負手而立,墨色蟒紋衣袍在暴風中獵獵作響,唯有眉間微不可察地蹙起一道細紋。
他雙眼中寒芒大盛,宛如兩枚神異非凡的冰魄。
刺骨寒意順著陸玄的目光蔓延,所觸及的空氣竟凝結出細碎的冰晶。
下一刻,陸玄的周身突然騰起一層霜白罡元,在體表凝結成一面晶瑩剔透的冰層。
與那壓下來的青色巨掌轟然相撞,爆發出的轟鳴聲,震得天地都為之一滯。
“冷”
“好冷…….”
遠處觀戰的四位清風派長老,其中一個長老的聲音突然凝滯,他齒間竟發出冰晶碰撞的脆響。
這位修煉清風掌數十載的宗師,此時此刻,他身子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就像八十年前那個雪夜,他赤足跪在清峰絕壁的冰稜上,寒氣透過單薄的布鞋直刺骨髓。
其餘三位長老的護體罡氣,也跟著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他們驚駭的發現,自己撥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成細小的冰稜,衣袍上不知何時已覆滿霜花。
清風派大長老試圖運轉內力,卻發現經脈中的真氣流動變得遲緩粘稠,彷彿寒冬裡將凍未凍的溪流。
這種寒意來得悄無聲息。
不是北風呼嘯的凜冽,而是深潭靜水般的刺骨。
就像當年師尊考驗心性時,讓他們在寒潭中靜坐三日那般。只是此刻的寒意更甚,彷彿連自己這些宗師強者的思緒,都要被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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