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鮮血如箭般從老道口中噴出,在雪白的牆面上濺開觸目驚心的血花。
迎南市中心那棟豪華別墅內,突然傳來一陣天翻地覆的巨響。
身著玄青道袍的老者踉蹌倒退,赤紅的雙目中滿是駭然。
他枯瘦的手掌死死抓住供桌邊緣,卻連人帶桌一起翻倒在地。
供桌上的三牲祭品滾落一地,雞血與糯米混作一團。
更可怕的是,那支倒下的紅燭已經引燃了綢緞桌布,火舌正貪婪舔舐著散落的符紙。
守在門外的弟子們破門而入,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魂飛魄散。
整個密室猶如經歷了一場血雨,牆上、地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濺滿了斑駁血跡。
老道癱坐在血泊中,道冠歪斜,原本仙風道骨的模樣蕩然無存。
“師尊!”
幾個年輕弟子面如土色,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撲到老者身旁。
其中一人不慎踩到滿地雞血,踉蹌著跪倒在地,膝蓋重重砸在碎瓷片上卻渾然不覺。
他只顧著用顫抖的雙手,去攙扶那具癱軟在地的身軀。
“唐大師!這這是”
幾位衣著華貴的別墅主人呆立當場,他們養尊處優的臉上寫滿驚駭。
站在中間的西裝革履男人,同樣是龍國的房地產大亨。
而他旁邊珠光寶氣的貴婦人,更是死死攥著胸前的翡翠項鍊,精心打理的美甲深深掐進掌心。
“陸家.…..竟有如此高人坐鎮?”
唐大師顫巍巍的站穩身形,那張佈滿溝壑的老臉扭曲得駭人。
他陰鷙的目光死死盯著供桌上那對人偶——其中女性人偶早已炸得四分五裂,殘肢斷臂般的碎紙散落一地。
藉著搖曳的燭光,可以清晰看見每張碎紙上,都密密麻麻寫著“陸可藝”三個字,以及她的生辰八字。
這時,老道又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喉間又湧上一股腥甜。
方才那股順著詛咒反噬而來的至剛血氣,簡直像一輪烈日當頭砸下。
若不是隔著遙遠的距離,恐怕此刻他早已經脈盡斷,爆體而亡!
“抱丹真人!!!!!”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唐大師突然癲狂般嘶吼起來,十根枯瘦的手指,深深掐進自己的白髮中。
他渾濁的雙眼佈滿血絲,活像見了鬼似的盯著滿地狼藉。
“奕風省這個地方,怎麼會藏著這等一代大宗師!”
老道的聲音已經扭曲的變調,彷彿是在試圖說服自己。
他剛才明顯的感覺到,那股摧枯拉朽的至陽之力,分明是最純粹的肉身力量。
沒有半點術法波動,純粹就是國術強者那恐怖的血氣外放!
這簡直顛覆了他的認知。
要知道在當今末法時代,能將國術修煉到抱丹境的大宗師,哪一個不是隱世不出的老怪物?
怎麼會.…..
就連他這個在龍國鼎鼎大名的術門高手,也沒有資格見到抱丹真人這種絕世大宗師。
“哈哈哈.….錯了,錯了………應該是老夫多慮了!”
唐大師突然仰天大笑,狀若瘋魔,絲毫不顧周圍人驚詫的目光。
他胡亂抹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
“若陸家真有抱丹境的老怪物坐鎮,老夫此刻早就魂飛魄散了!”
他獰笑著踢開腳邊的符紙碎片,“應該是個化勁宗師.…..難怪陸家能在迎南市屹立不倒,原來藏著這樣的底牌。”
下一刻,唐大師突然收斂笑容,他陰鷙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終鎖定了幾名親傳弟子:“有意思.…..這樣才配當老夫的對手。”
“取血。”
唐大師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輕柔,卻讓所有人脊背發涼。
“每人二十滴心頭血,為師現在要布“九煞聚血陣”。”
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正好讓為師見識見識,是陸家化勁宗師的至陽血氣厲害,還是我這匯聚九陰煞氣的血陣更勝一籌。”
幾名弟子聞言面如死灰,卻不敢違抗師命。
其中一人顫抖著取出九隻青瓷碗,在供桌上一字排開。
燭光下,碗沿泛著森冷的寒光。
供桌上的緞布餘燼尚冒著縷縷青煙,幾名弟子手忙腳亂地拍打著最後幾點火星。
在一片狼藉中,唯有那個寫著“陸遠皓”生辰八字的人偶完好無損,在搖曳的燭光下投出猙獰的陰影。
唐大師佈滿青筋的手突然攥緊人偶,枯瘦的手指幾乎要掐進桐木裡。
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毒——那便讓這個殺害自己兒子的小畜生,成為他與陸家那位化勁宗師隔空鬥法的祭品!
按照常理,面對能將血氣外放的化勁宗師,便是唐大師這等術門高手也該退避三舍才對。
須知這等達至臻境的化勁宗師,已然是站在了龍國的國術之巔,距離傳說中的抱丹境,也不過是咫尺之遙。
唐大師佈滿皺紋的額角滲出冷汗,他比誰都清楚——與這等人物為敵,無異於飛蛾撲火,自焚而亡。
那至剛至陽的血氣,正是陰煞之術的剋星。
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落得個經脈盡斷、魂飛魄散的下場!
然而此刻,唐大師那雙渾濁的老眼中,卻翻湧著滔天恨意。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緊人偶,指甲深深掐入桐木——陸遠皓這個畜生,居然害得他唐家一脈就此絕後!
“血債.必須血償.…..一個人的血,是不夠償還債務的!!!”
唐大師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聲音嘶啞得如同惡鬼低吟。
什麼圓滿化勁宗師,什麼血氣反噬,統統都不重要了。
既然獨子慘死,是非對錯已經不重要了,那便讓整個陸家為他兒陪葬!
就在唐大師癲狂之際,那位始終沉默的龍國地產巨鱷眼底掠過一抹寒芒。
他一言不發,只是心裡已經將局勢看得清清楚楚。
關於對付陸家這件事情,現在有一位化勁宗師的國術高手介入了。
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個什麼好訊息。
當然,若是能借唐大師之手,除掉這個陸家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這個事情要是搞砸了,他太清楚幕後那位大佬的手段了。
一旦事情敗露,自己怕是要承擔一切後果。
陸家別墅的主臥內,陸光沉坐在病床旁的紅木椅上。
他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昏迷中的陸遠皓,雙手緊攥成拳頭。
在他身後站著的,是堂兄陸光海。
這位陸玉龍一脈的嫡系傳人,雖然身形精瘦,但是卻暗藏著無法想象的爆發力,貼身的黑色西裝,勾勒出他身上流暢的肌肉線條。
作為“萬壑歸流拳”的正統傳人之一,陸光海年僅三十五歲,便已達暗勁大成之境。
只是誰也想不到,這位拳法造詣高深的陸家子弟,同時還是迎南市地下黑道世界的無冕之王。
而陸光沉則是稍遜一籌,暗勁小成的修為,也足以在迎南市中稱雄。
這是陸家百年來的規矩——無論男女,自五歲起便要浸泡藥浴,晨昏不輟地大的修習陸玄傳下來的拳法。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