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涵定了定神,走到床榻邊,檢視玄虛子的傷勢。
她先是小心揭開最外層應急貼上的符紙,符紙邊緣已有些焦黑。接著,她輕柔解開先前胡亂纏裹的紗布。
傷口完全露出來,阮芷涵輕“咦”了一聲。
玄虛子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原本蠕動蔓延的絲絲黑氣,像是被什麼東西壓制住了,收斂了些。
黑氣的顏色也比在倉庫時淡了一分,不再是純粹的墨黑,帶了點灰敗。
更讓她心頭稍松的是,先前那股濃郁的死寂屍臭,也減弱不少,不那麼沖鼻子了。
“莫非是‘鎖魂續命陣’開始起大作用了?”阮芷涵心頭閃過一絲喜悅。
之前在車上佈陣,條件所限,只能勉強吊住師父的命。
回到別墅,陣法得了地脈靈氣和預藏陣盤的加持,效力自然不同。
她伸出兩指,搭上玄虛子腕間寸口,凝神細探,過了一會兒,她緊蹙的眉頭舒展些許。
師父的脈搏依舊微弱,但比在廢棄倉庫時平穩有力了不少,呼吸也綿長了些,不再是隨時會斷氣的樣子。
“師父……”阮芷涵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輕聲呼喚,湊近了些,眼裡滿是期盼,盯著玄虛子蒼白的面容。
許是她的呼喚起了作用,玄虛子眼皮微微顫動。片刻,他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一條細縫。
光線湧入,他眼神依舊渙散,沒有焦點,但總算有了反應。
他乾裂的嘴唇動了動,喉間發出微弱氣音,細不可聞:“芷涵……”
“師父!您醒了!”阮芷涵驚喜,眼眶一熱,淚水險些落下。
她俯下身,輕輕扶住玄虛子的肩膀,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抖動:“您覺得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玄虛子似乎想說什麼,努力眨了眨眼,卻只是虛弱地搖了搖頭,剛睜開的眼縫又緩緩合上,再次沉睡。
但這次,阮芷涵能清晰察覺,他睡去後的呼吸,比之前有力、均勻了許多。
師父暫時穩住了,阮芷涵心頭大石落下大半。
她將這一切歸功於“鎖魂續命陣”和別墅內充沛的靈氣。
她重新為師父清理傷口,敷上自煉的丹藥粉末,又貼上幾道新的符紙,掖好被角。
她走出靜養室,到了一樓大廳。
窗外天色依舊灰濛,末世的蕭索讓她思緒萬千。
腦中忽然閃過雲景深背師父進別墅時,他寬厚的手掌似乎不經意擦過師父傷口邊緣。
那個動作……她當時心繫師父安危,沒細想。
這念頭一閃而過,便被她壓下,暗道自己多慮了。
雲景深身手不凡,力氣也大,但身上並無法力波動,就是個體質強悍的普通人。
師父的傷,是屍毒邪氣所致,非玄門手段難解,他一個不懂法術的,能有什麼辦法?
定是自己緊張過度,想多了。
阮芷涵定了定神,當務之急,是鞏固別墅防禦,再規劃下一步,如何徹底清除師父體內的屍毒,以及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危機。
幾日匆匆過去,阮芷涵悉心照料玄虛子,在“鎖魂續命陣”和珍稀丹藥的作用下,玄虛子傷勢日漸好轉,臉色漸漸有了些血色,昏睡時間縮短,偶爾能清醒片刻,說上幾句話。
然而,盤踞在他傷口處的黑氣,消散得卻格外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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