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列顛之影

第824章 奇怪的藥方?婦科病?

他們每天、每時都在毒害她。

——斯托克馬男爵

亞瑟正倚在海濱長廊的木欄杆上,遠處的潮水正慢慢退去,露出一大片溼漉漉的沙灘。

幾輛塗著藍白相間油漆的沐浴車正被馬牽著緩緩駛向海里,海水拍在車輪上,濺出細小的浪花。孩子們蹲在沙灘上拾貝殼,幾位戴著寬簷草帽的女士撐著陽傘漫步,潔白的裙襬被海風吹得起起伏伏。

埃爾德手裡握著一隻裝著薑汁啤酒的錫杯,他剛從附近的一處更衣棚出來,鞋還提在另一隻手上,小腿上沾著半乾的細沙。

他哼著小調一路走到亞瑟身邊,往欄杆上一靠:“怎麼?心裡還憋著火呢?”

“憋著火?我怎麼敢呢?”亞瑟點著了煙:“約翰·康羅伊爵士可是肯辛頓宮的大總管,肯特公爵夫人眼前的紅人,我哪裡敢和他置氣呢?”

埃爾德看到亞瑟這副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心裡明白得很,亞瑟這傢伙就是這樣,他嘴上越是說著不在乎,心裡就越是氣的發瘋。

不過這次倒確實不能怪亞瑟小心眼兒,而是康羅伊辦事實在不體面。

本來肯辛頓宮全體來到海濱度假是件好事,大夥兒一路上的心情也都非常不錯。

在那場肯特公爵夫人和維多利亞公主造訪拉姆斯蓋特的歡迎活動上,忠心的當地議員和市民代表紛紛致敬,而拉姆斯蓋特政府為了表達他們對王室訪客的歡迎,甚至還宣佈將以她們的名義為當地的幾處著名景點更名,肯特廣場、皇家肯特露臺、肯特澡堂、維多利亞澡堂等等……

一夜之間,海濱小城拉姆斯蓋特簡直都快成了第二個肯辛頓宮了。

而為了呼應國民們的熱烈支援,興高采烈、躊躇滿志的肯特公爵夫人則穿著曳地長裙,用她那帶著日耳曼口音的英語高聲朗讀約翰·康羅伊爵士事先替她擬定的親切答詞。

康羅伊本人則忙前忙後,在肯特公爵夫人的演講途中一會兒給她打眼色,一會兒給她遞紙條,看起來似乎比英國首相還要更忙些呢。

萊岑夫人當時與亞瑟坐在同一排的鄰座,這位與康羅伊水火不容的女士自然沒忍住與亞瑟抱怨了幾句康羅伊的行為舉止,並聲稱他貌似有些太過忽視維多利亞本人了,明明公主殿下才是這次歡迎儀式的主角。

結果就是這樣的小動作,卻被康羅伊安排在附近的眼線給聽到了耳朵裡,而在這件事傳到康羅伊那裡之後,事態瞬間升級。尤其是在康羅伊發現維多利亞在歡迎儀式上的致辭居然被亞瑟修改過以後,這位肯辛頓宮大總管的不滿情緒直接達到了頂點。

雖然考慮到亞瑟的社會地位和人際關係網,康羅伊並沒有當面對他發難,但他還是在歡迎儀式結束後,客客氣氣的將亞瑟請到了面前,通知這位倫敦大學的教務長:肯辛頓宮感謝您一直以來的忠誠服務,但接下來已經沒有什麼地方需要再麻煩您了。所以,從今天開始,無論是繼續留在拉姆斯蓋特度假,還是折返回倫敦辦公,請您自便。

相較於對待亞瑟的客氣態度,康羅伊對待萊岑夫人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他顯然沒打算給這位漢諾威牧師的女兒留什麼情面。

在散場的人群裡,他大步走過去,用比方才和亞瑟說話高了好幾度的嗓門衝著萊岑夫人開口:“真是多謝您方才的指教。不過,下次您要是實在忍不住想挑毛病,不妨先照照鏡子,看看您自己管的那些事有幾件做得像樣的。”

萊岑夫人的臉色瞬間沉下來,可康羅伊根本沒打算收口,反而越說越衝:“公主殿下今天的致辭,是公爵夫人親自批准的。您如果有異議,就請直接去和她談,別躲在觀禮臺上低聲絮叨,跟個攪弄是非的長舌婦似的。”

對於講究體面的上流社會來說,這種話或許好幾年都未必能聽見一回,然而那天從康羅伊的嘴裡卻冒出了一大堆。

他不止對亞瑟下了逐客令,還有幾位他認為不可靠的隨從和女官也被他一併趕回了倫敦。

雖然康羅伊最終還是沒有敢解僱有著威廉四世和利奧波德一世撐腰的萊岑夫人,但他還是下令從今往後禁止萊岑夫人與維多利亞獨自見面。

對於亞瑟來說,唯一的好訊息或許是弗洛拉·黑斯廷斯小姐並不在康羅伊的“隔離”行列。

畢竟在過去的幾年當中,這位肯辛頓宮的大總管一直視弗洛拉為他的重要盟友,因為弗洛拉在多次康羅伊與萊岑夫人的爭端中都站在了他和公爵夫人那一邊。

而康羅伊突如其來的動作,不止惹得亞瑟憋了一肚子的火,也嚇壞了帶著孩子從德意志趕來的維多利亞同母異父的姐姐費奧多拉。

《霍恩洛厄-蘭根堡公爵夫人費奧多拉肖像》1838年由蘇格蘭畫家威廉·羅斯繪製

費奧多拉11歲的時候就隨改嫁的母親一起來到了英國,因此萊岑夫人也是她小時候的保姆。她在肯辛頓宮生活到了21歲,隨後在阿德萊德王后的撮合下,嫁給了德意志的霍恩洛厄-蘭根堡公爵恩斯特一世。

其實,按照費奧多拉的條件,她本可以選擇一個條件更好的丈夫,而不是已經失去了實際領地的霍恩洛厄-蘭根堡公爵。但是,她顯然也和維多利亞一樣厭倦了肯辛頓宮的壓抑生活,所以在僅僅與未來丈夫見過兩次面後便決定成婚。

不過世事難料,雖然費奧多拉結婚結的稀裡糊塗,夫妻倆的財產也不算豐厚,只能居住在寬敞但條件簡陋陳舊的蘭根堡宮,但他們的婚後生活過得還算幸福,結婚七年,他們就添了五個孩子。

而最令費奧多拉放心不下的,便是妹妹維多利亞了。

如果說他們的哥哥萊寧根親王並不瞭解肯辛頓宮內的情況,那費奧多拉對於這裡的內部鬥爭簡直熟的不能再熟。

她與維多利亞一樣,因為受慣了康羅伊的欺壓,所以只要一見到這個愛爾蘭人發火,身體就忍不住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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