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到什麼恐怖的場面，趙藏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林亮嘴巴張大，他怎麼也想象不到，堂堂官府衙門，竟然也要祭拜湖神妖怪。
在他的眼中，官府衙門那就是天一樣的存在。
“你們沒看過那本書，老祖宗的字裡充滿了絕望。”
趙藏湖回想那位祖先在筆記中的那種絕望的無力感，即便到現在，偶爾都會在夢中被驚醒。
“那就不能逃嗎？”
“逃？逃哪去，其他地方也要祭神，有山神，有河神……普通百姓的命，就是生下孩子給這些神吃掉，是這些神的食物。”
林晨看到大哥震驚的表情，沉聲問道：“那位在書裡有沒有提到梁朝？”
“沒有。”
趙藏湖搖搖頭：“咱們那位老祖宗到死都生活在楚國，他在筆記中最後的一句，便是希望有一天，百姓不必淪為妖怪的食物。”
“不對！”大哥林亮似乎想到了什麼，聲音拔高了一些，隨即看了眼四周，又壓低聲音：“既然湖神這麼壞，那村長你每年還要我們祭拜，還要給湖神送三牲肉？”
“你懂什麼，咱們村這些年每年都送了三牲肉入湖，不像其他村，只是擺擺樣子，萬一那湖神……湖妖又回來了，也能念咱們村一個好。”
聽著村長的解釋，林晨嘴角抽搐了一下，村長還真是好算計。
現在，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
梁朝之前的楚國，妖怪霍亂，至少楚國那些上層人士是不顧底層百姓死活，所以到了後面，楚國崩潰，太祖皇帝建立了梁國。
那些妖呢？
被太祖皇帝給全部斬殺了嗎？
若是全部斬殺了，沒有必要隱藏此事，更應該大肆宣揚，宣傳大梁的功績，也讓百姓對大梁更加歸心。
可若是那些妖怪沒有被斬殺，這些妖怪又去了哪兒？
“小晨，村裡資助你練武，我這也是存了私心的，就怕哪一天那些妖怪又捲土重來，咱們村就要遭殃。”
趙藏湖開誠佈公，看向林晨繼續說道：“真要又回到了那種世道，那些權貴可不會在乎我們死活，只能是靠咱們村自己救自己，有你這個武者在，總歸是對一份安全。”
“村長，你多慮了，大梁穩固泰山，武道又這般昌盛，不會再有這情況發生了。”林晨笑著安慰道。
“誰又能夠保證將來是怎樣，總之小晨你既然在武道上有天賦，那就要往高處走，走的越高越好。”
林晨眸子一凝，村長這句話說對了。
將來是怎樣，誰也說不準。
但無論是繼續這般太平盛世，還是會變成亂世，實力越強總歸是沒錯。
且大哥既然看到了湖妖屍體，加上村長所說的七年前同樣的情況，說明妖怪並沒有完全在大梁地界消失。
“村長，這事情就此打住，你和我大哥回村後也不要再談及此事。”
“放心吧，我雖然老了，但還沒傻，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清楚。”
對於村長，林晨是不擔心的，他的目光轉向自家大哥：“大哥，就把這事忘掉，當做沒遇到過。”
雖然知道大哥不可能忘掉，但林晨只能是這般叮囑，那些被帶走的漁民，應該是和大哥一樣，看到了魚妖的屍體。
大梁官府不想讓百姓知道妖怪之事，且能夠隱瞞這麼多年，市井中都無妖怪之事流傳，只有一個可能。
針對知情之人，大梁的處置手段很強硬。
看那些漁民的結局，知情之人應當是會被帶走。
自己現在雖然展露出來了天賦，但在這種涉及到整個梁朝的鐵律面前，不一定就能夠保得住大哥。
衙門那邊會放大哥，極有可能是尤捕頭他們也不知道其中內情，真正處置這類事情的官府機構還未接手。
“晨弟，我知道的，誰問我也不說。”
拍了拍大哥肩膀，林晨沒再說什麼，他決定私下裡約那位尤捕頭探探口風。
三人不再談論此事，而很快顧飛和另外一位村中青年楊浩也是買了東西回來，林晨送四人到城門處，給租了一輛馬車，等看到四人上了馬車，這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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