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脆弱的底線,只要稍微觸碰,就會產生無法辯解的缺口。
他們幾乎每個人,都與各種各樣的“朋友”進行著合作,這是不爭的事實。
但是,行商浪人也並非那麼脆弱。
他們不是某一顆星球上的某個企業,而是類似東印度公司那樣,一整個集合了軍事、商業、殖民的大政治體。
帝國不會摧毀那些已經成為帝國肌體一部分的“利維坦”——龐大無比的行商王朝。
那些舉足輕重的行商浪人王朝的重要性已經上升到了一個無法替代的層面,任何官方調查都必定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中途戛然而止——真查出什麼,對大家都不好,適可而止,處死一些由替罪羊和拉典型組成的‘主犯’通常就結束了。
行商浪人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霍雷肖也不可能做到吊死所有嫌疑人,內政部也不會讓他這樣做。
正如蒙哥馬利·哈扎德准將說的那句名言。
“沒有人能真正攻擊落腳港。那裡的居民只會逃離家園然後重建家園。由於社群的組織太過於混亂,因此艦隊甚至無法合適的攻擊這裡。但倘若真的要威脅它,那麼就必須發生災難性的事件,甚至足以毀滅狂怒星系。”
霍雷肖也清楚帝國官僚之間的潛規則,治標不治本的事情不如不做,因此他需要足夠的恐嚇,並充分利用拉一派打一派的手段來實現他的短期目標。
他今天所說的一切,都只是在直截了當地表述他的要求——在對塞維魯公國進行平叛的過程中,你們所有人都管好自己和自己的手下。
如果平叛順利完成,帝國海軍也不會掘地三尺、批發叛徒頭銜——帝國還需要行商浪人去幹那些見不得光的髒活。
“我支援西奧多拉夫人的看法。”又一名行商浪人立刻舉手表態。
“我也贊同,讓我們那名存實亡的行商行會,再一次發揮它的組織效用吧。”更多的行商浪人附和道,他們神色各異,像是在表演一場悲喜劇。
“那麼,卡里戈斯·溫特斯科閣下。”霍雷肖的目光如同一枚鋼釘,釘在了那個大塊頭的男人身上,針對性地詢問道,“作為在科羅努斯擴區勢力最為雄厚的行商浪人王朝家主,你有何看法?”
“哼。”
那暴脾氣的男人喉嚨裡發出一聲不情不願的悶哼,重新坐了下去。
他調整了一下姿態,威嚴地如同一位帝王,俯瞰著眼前低於他王座的其他行商浪人,沉聲說道:“雖然我不喜歡帝國海軍這種專斷的做法,但有些事情,確實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我們必須要重整行商的規範。”
他頓了頓,轉向霍雷肖。
“方才的爭論,是對事不對人。我們王朝剛蒙受重大損失,加上近期還有很多惱人的煩心事,一時失態,還請柯克倫領校見諒。”
霍雷肖沒有用言語對男人的道歉做出任何回覆,甚至連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這讓在場的行商浪人們倍感這位年輕的至高領主上校城府深沉,難以揣測,最好還是不要與其爆發任何衝突為妙。
“但是。”一位留著長長八字鬍的老者陰陽怪氣地說道,“監督者不可能讓某一家獨大。這會讓某些競爭者,把控我們王朝發展的命脈。
權力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我想,有的人恐怕不免會以此作為打壓競爭對手的武器。”
他的話音剛落,立刻有更多的行商浪人提出了類似意見,矛頭直指西奧多拉。
西奧多拉能取得如此卓越的擴張成效,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常常作為帝國官方的急先鋒。
傳言中,甚至審判庭都會尋求她的幫助,以達成某些計劃。
背靠大山,手握官方人脈,十分方便她打壓其他競爭對手,攫取利益。
再這樣吵下去,只會沒完沒了。
“如西奧多拉·馮·瓦蘭修斯夫人所說,這件事情,由諸王朝自行商議協調,帝國海軍只有這一個要求——順利平叛。”
霍雷肖的聲音不大,卻瞬間壓下了所有的爭吵,“協調結果,發往帝國海軍卡利西斯艦隊即可,帝國海軍沒有興趣也沒有精力參與協調過程。
我們也不想在戰時,從本就緊張的艦隊序列中,額外劃撥巡邏隊去盯著‘可能的’可疑船隊。這需要你們行商浪人之間的相互監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