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我該死。
大審判官:這是懺悔嗎?
囚犯:不,不是,我沒有那種資格。
大審判官:很好。
(他站起身。)
囚犯:我所有的研究成果都在我的實驗室裡,大人,沒有密碼,我也解除了安保程式,您一進去就能拿到所有東西。
大審判官:我明白。
(他走到審訊室前,推開門,基因原體福格瑞姆大步踏入其內。)
(囚犯失魂落魄,卻又顯得早有預料)
基因原體福格瑞姆:拜耳。
囚犯:原體.
基因原體福格瑞姆:你罪無可赦。
法比烏斯·拜耳:是的。
(基因原體福格瑞姆拔出他的劍。)
基因原體福格瑞姆:他們在等你。
(法比烏斯·拜耳泣不成聲地低下頭。)
(劍光閃過。)——
“你得來徹莫斯一趟。”
站在空無一人、十分空曠的純銀色的實驗室內,卡里爾手握一個通訊器,在投影所散發的瑩瑩藍光中對那頭的一個臃腫而龐大的身影如此說道。
“我的好大人,請您原諒,我正在火星參加會議呢”通訊器那頭,貝利撒留·考爾故意用一種靜悄悄的語氣說道。“臺上現在可是站著四位賢者,正在分享他們對於帝國制式裝備武器的不同設計,我這個時候可不能走。”
“為什麼?你突然又看得上他們的設計了?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他們的設計都是垃圾。”
“什麼?”考爾馬上搖頭。“我絕對沒這麼說過,大人。”
他的身形忽然一陣模糊,幾張不同的臉在投影中一閃而過——正是火星的賢者們,考爾的死對頭、朋友兼競爭對手。
他們先是對卡里爾行了禮,隨後便與考爾之間爆發了一場語速極快的爭論。
卡里爾耐著性子聽了半天,發現他們最開始時還稱得上是在‘言辭激烈地討論學術問題’,但很快就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人身攻擊。
他意識到,自己必須出聲喊停了,否則,按照過去的經驗來看,他們有九成的可能性會馬上打起來。
“停下,停一停,諸位。”他的表情竟然變得有些疲憊。“可以拜託你們不要在這個時候進行友好的學術交流嗎?”
“卡里爾大人說得對。”
賢者中的一個,似乎沒有進行太多改造,仍然保持著纖瘦的女性身形的用沙啞的聲音同意了他的話。
“我們應該在會議結束後再來討論貝利撒留·考爾的設計究竟有多麼不入流。”
“不入流?我的設計不入流?!”考爾馬上咆哮起來。“我的每一個設計都是天才級別的,不像你,pi-4!”
“噢,是嗎?”有著數字代號的賢者陡然冷笑起來。“那就請你解釋一下最近來自各大戰團的那些盔甲使用報告吧?為什麼有超過百分之七十二的戰鬥兄弟都說他們根本不想脫下動力甲呢?這難道不是一種缺陷?”
“哈,你還是先關注一下自己設計的那把破爛光槍吧!”
考爾完全不理這件對自己不利的事,當即厲聲反駁。
“請問,到底是什麼人才會在下發給基層衛隊的槍械上安置那樣強大的火力?他們是要去打蟲子,還是打獸人?你怎麼不看看那些收到你武器的世界在後勤支出方面的鉅額支出?還是說,你是故意為之,只是想為你的鑄造世界多掙點錢?”
“你這牙尖嘴利、顛倒是非的王八蛋!”pi-4賢者也怒吼起來,身後突然閃出幾道冒著藍光的影子。“我要把你拆了!”
“那就來啊!”
“.考爾,馬上來徹莫斯,我不想再說一遍了。”卡里爾語氣無奈地介入他們之間。
“可是大人——”
“馬上動身!”卡里爾罕見地提高了音量,聽來幾乎咆哮。“你不來的話我就把這些資料交給其他人研究!”
他說完,便立刻結束通話了通訊。
考爾在半分鐘後重撥了過來,而卡里爾已經懶得再理他了,只是順手遮蔽他,又將通訊器靜音、扔進口袋。
他在實驗室內走了一會,觀察著那些龐大的機械、空蕩的培養罐和寬大的手術檯他沒有看到冤魂,這意味著法比烏斯·拜耳大機率沒有強迫那些實驗體。又或者,他們的靈魂都已經在恐懼之眼內被吞噬了。
無論哪一種,其實都不算好事。
他站定腳步,慢慢地戴上寬簷帽,右手袖口處的天鷹袖釦反射著慘白的光線。他瞥了它一眼,在其上看見了自己模糊的臉,以及正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後的另一個人。
瘦削的鬼魂。
“我當年殺的不是他,只是一個替身。”康拉德·科茲語氣緩慢地說。
“我知道。”
“但是,他和那個替身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死去的。”
卡里爾轉過身,看向他:“你倒是沒提過這件事。”
“因為我在今天以前都不能完全確定這件事,我只好當做我真的殺了他。這樣會讓我心情好過點,畢竟那時候他只是個單純的叛徒,而現在.”康拉德·科茲淡淡地一笑。“恐怕我們都說不清了。”
卡里爾邁步走過他,語氣平靜地回答:“審訊還沒結束呢,等我完成這份審訊報告,你再說這句話也不遲。”
“父親。”科茲忽然叫住他。
“什麼事?”
“你有沒有想過最壞的那種可能性?”
卡里爾不答,只是走出已經無主的實驗室。在他身後,那影子逐漸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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