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輕手輕腳的落入府衙大院內。
他抬起頭,藉著幾許暗淡的星光,大致辨認了一下週圍的景物後,踮起腳尖輕手輕腳的朝著連線前院與後院的穿廊摸去。
府衙大院名頭嚇人,但其實與尋常大戶人家的院子也沒什麼兩樣,同樣也是分為一進院、二進院、三進院這樣子。
區別只在於,衙門內的屋舍職能劃分更為精細,每一座院、每一間房,都是有著明確的作用,不似尋常大戶人家那樣隨心所欲。
在大周,似府衙大堂這種州府級的行政中心,通常都是四進院。
一進院是監牢和三班皂役的公廨,二進院是府衙大堂以及全體官吏的辦公場地,三進院是屬官的官舍,四進院是堂官極其家屬起居院以及待客廳、後花園等等。
這些資料都不算什麼秘密,很輕易就能打聽到,再者說都司天監也差不多也是這個配置,只不過是將一進院和二進院改成了校場和軍營。
而王文此行的目的極其明確,就是查探三進院的府衙屬官官舍、以及四進院的知府起居室。
他以為,倘若那座法壇當真在府衙大堂內,那必然就在這兩個地方。
畢竟一進院和二進院都是人多嘴雜之地,一座不能移動且必然帶有異像的法壇,放在那種地方太扎眼,燈下黑也不是那麼玩的……
……
王文藝不高膽也大,一路如入無人之境的穿堂過廊,無聲無息的就摸進了三進院。
他剛要翻牆跳進西廂,就聽到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夾雜著些許刀劍碰撞刀鞘的聲音遠遠出來。
他左右看了看,轉身輕手輕腳的跳出走廊,縱身翻到走廊瓦簷上,屏住呼吸靜靜的匍匐在瓦簷上。
不一會兒,就見一高一矮兩名身穿皂色衙役衣裳、腰間掛著黑刀、手裡提著燈籠的皂班捕快,就從四進院兒的穿廊轉角處轉了出來。
二人一邊漫不經心的巡視著,一邊低聲先聊著。
矮個兒的捕快低聲道:“……三哥,葫蘆還有酒嗎?再給我整兩口。”
高個兒的捕快連忙捂住腰間的酒葫蘆:“值夜呢,別喝大了,叫周捕頭抓到又得打你的小子的板子!”
“我就整兩口暖和暖和身子,這鬼天氣越來越涼了。”
“我說你小子,不會虛了吧?”
“我不是,我沒有,三哥你別瞎說啊!”
“那你喊啥涼?這才九月間哪?”
“(咕嘟咕嘟)興許是感染風寒了吧,這一陣就覺著渾身不得勁兒,晚上睡覺還冒虛汗、喘不上氣。”
“你還說你不是虛?”
“不是,絕對不是,那我回回上劉家娘子哪裡,她都喊受不了……”
“她對誰都這麼說好吧?”
二人嘀嘀咕咕的慢慢走遠。
待到再也聽不見二人的嘀咕聲後,王文才翻身跳下來,不太確定的擼起袖子揮了揮:“這也不冷啊,看來那小子的確是虛……”
他尋思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扭頭便將這事兒給跑到腦後,踮起腳尖飛快的奔走了兩步後一個縱身就翻過了西廂的院牆。
這座小院兒內也靜悄悄、黑漆漆的,顯然房中人早已睡下。
王文打起精神,注意著陰差令的動靜,輕手輕腳一步一步地摸到了廂房的窗戶前,湊近窗戶的縫隙小心翼翼的輕輕嗅了嗅。
沒有血腥味兒、腐臭味兒、焚燒香燭的味兒,也沒有任何濃烈的異味兒。
陰差令也沒有任何反應……
很好,不是這裡!王文轉身踮起腳尖,幾個蜻蜓點水飛快的掠過庭院跳上牆頭,直接在牆頭上借力縱身一躍,便直接越過走廊跳進了對面的東廂房內。
不一會兒,就見他黑漆漆的身影爬上牆頭,如同一隻黑色的大貓那樣,手腳並用的沿著院牆牆頭上飛奔了一段距離,縱身跳進了四進院……
但沒過多久,就見他黑漆漆的身影又爬上院牆,沿著牆頭快速的朝著來時的方向行去。
……
“咚。”
王文跳下硃紅高牆,牆外等候依舊的徐二狗與陳三刀連忙迎上來:“大哥,沒啥事吧?”
王文擰著眉頭還在冥思苦想:“我能有啥事兒?”
徐二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問道:“那有啥發現嗎?”
王文搖著頭,低聲自言自語道:“沒道理啊……”
徐二狗這會兒膽子也大了起來:“沒有就換一家唄,反正你也不確定那座法壇就在這裡邊啊!”
王文搖著頭甕聲甕氣的回道:“這裡沒有,我就真不知道那玩意在哪兒了,找也是沒有目的的亂找……”
徐二狗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那你為啥會覺得那玩意在這裡呢?”
王文看了他一眼,壓了聲音說道:“你好好想想,青哥他爹當年是咋坐上三河幫幫主的位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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