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張再次放出了漫天紙人,黃袍道士也捏了個劍指放出一口散發著金黃光芒的桃木劍。爬到一半的王文見狀,順勢就又躺了回去……
但沒多久,他剛剛收起的城隍令,就又自動彈了出來,功績欄後邊閃過+7的金色字樣。
他疑惑的盯著城隍令琢磨了幾秒,很快便支起上身左右檢視,果然在滿地亂串人群當中,找到了陳三刀那張黑口黑麵的大臉。
他顧不得再裝傷員,麻利的爬起來快步走向陳三刀。
此刻到處都是人,倒也沒人注意到他……
“三刀,三刀你過來!”
他走到陳三刀附近,仰頭衝著他低聲呼喊道。
剛剛飛身一刀劈開一頭鬼嬰的陳三刀,聽到他的呼喊聲,扭頭落地,裝成活人的模樣快步走向他……但倘若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廝只有腳尖著地。
“大哥,咋了?”
陳三刀問道。
王文:“你的陰差令呢?拿給我瞧瞧!”
“陰差令?”
陳三刀愣了一秒,有些遲疑的打量著周圍:“現在就要?”
王文沒多想:“你廢什麼話?”
“好吧。”
陳三刀勉為其難的轉過身面對著一堵殘垣斷壁,拉開自己的衣裳,倒轉鬼差刀刨開自己的胸膛,從胸腔裡掏出了一面黑鐵令牌。
王文:……
他是真忘了,這廝把陰差令塞進胸腔裡了!
陳三刀回過身,整理著衣裳將陰差令交給王文:“給,陰差令。”
王文接過來定睛一看,就見:
【陰差令】
【功績:玖】
【陰德:(空)】
【陰神:(空)】
【百家:趙家長拳(二重)(提升)、引氣訣(一重)】
‘9點?’
王文撓頭,方才這傢伙斬殺了三頭鬼嬰,他這邊都進賬了21點功績,怎麼這傢伙這邊才進賬了9點?難道說……‘三七分賬?’
‘我七、他三?’
王文驀地瞪大了雙眼,心頭震驚的大聲:‘臥槽,好幾把黑!好幾把喜歡!’
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事兒不太對勁:‘難道說,我的功績和陰德也被暗中被人三七分賬了?’
‘也不對啊,當初我做陰差的時候,殺一隻冤魂就是正好進賬10點,一點沒多、一點也沒少啊!’
‘還是說,是因為我的陰差令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陰司系統,和本地的陰司系統不匹配,導致我的陰差令接入不了本地陰司系統,成了一個獨立於本地陰司系統之外的散兵遊勇……’
‘這個推論說得過去,本地陰司要是早就發現我了,肯定早就派遣陰帥陰將前來捉拿我歸案了!’
‘也不太對……’
‘算了,懶得想了,反正根據目前已知的資訊來推斷,就是我這塊陰司牙牌,是獨立於本地陰司系統的,沒有上級、也不存在剋扣,而從我這塊陰司牙牌裡延伸出去的下級牙牌,卻要按照陰司的規矩跟我三七分賬。’
‘也即是說……假如從我這裡延伸出去的下級牙牌,還能分裂出更下級的牙牌,並且下下級牙牌也會按照三七的規矩跟我分賬,那我豈不是能以我為中心,搭建出一套服務於我的完整陰司體系?’
王文雙眼發亮,心頭忽然就對提拔下屬這件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明明他先前還打定主意,要嚴格控制陰差令流出的。
‘這個金字塔體系咋瞅著有些眼熟呢?’
他琢磨著自己剛剛設計出來王氏地府體系,總覺莫名眼熟,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兒後,忽然失聲道:“特麼的,這不就是傳.銷嗎?”
陳三刀:“大哥,啥是傳.銷?”
王文一巴掌把他頭打歪:“道上兒的事,你少打聽!”
陳三刀一臉委屈。
王文隨手將陰差令塞回他懷裡,和顏悅色的拍著他的肩膀說道:“用心做事,等你功勞夠了,大哥提拔你做當陰捕,讓你統領十名陰差!”
“謝謝大哥!”
陳三刀眼珠子發光,雙手捧著陰差令感激涕零的大表忠心:“我這輩子能遇見大哥,指定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王文良心隱隱有些刺痛,偏過臉去說道:“去吧,你的功勞,大哥都看得見。”
“是大哥!”
陳三刀重重的一點頭,轉身拔出腰刀凶神惡煞的撲向那些鬼陰:“孩兒們,爺爺來啦!”
王文就地坐在了殘垣斷壁之下,無言的看著眾人各顯神通,一一收服那些鬼嬰……
遠處,府衙內的大火已經蔓延出府衙,點燃了沒有鬼蜮壓制的左右兩側房屋,若是人手充裕,或許還能控制一二。
但眼下,這城裡就只剩下他們這幾百號殺材,指望他們這點人撲滅如此大的火勢,無異於是痴人說夢!
那座古色古香的揚州城,往後只怕就只能在夢裡看到了……
‘哎。’
王文在心底嘆了一口氣,起身緩步走向趙志凌,尋他商量後續的收尾事誼。
走到一半,他眼角的餘光無意中瞥見一物。
他瞬間腳步一轉,走向了路旁那座倒塌的房屋殘骸,從一地瓦礫之中扯出一面幌子。
紅底黑字的幌子,早已褪色發灰,依稀還能看清幌子上寫著的‘劉家羊湯’四個大字兒。
這面不起眼的幌子,老揚州人卻人人都認得,只因這家羊湯攤子在揚州已經傳了四代人,許多滿頭銀髮的老人家,都是喝著他家的羊湯長大的,而他家最出名的,就是那一鍋據說已經熬了一百年的老湯……
‘以後怕是再難喝到那一口羊湯了。’
王文無聲嘆息著將這面幌子收進懷裡:‘我在他家還存著銀子呢……’
……
是夜。
揚州都司天監傷亡近五十人。
半座揚州城,付之一炬……
訊息傳開,舉國震驚!妖魔鬼怪之禍,猛於虎!白蓮教之名,更是落得人人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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