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姨母姨父,究竟是不是我猜測的那樣?
繞了一段路,又收了些村民。
附近的景物蕭條,放眼望去一片禿。
“瞧這周圍砍成這樣,樹根都被拔起,附近有城鎮。”
“這裡離得最近的,應該是碩城!”
溫故抬眼遠望。
碩城,也在歆州!“終於要到了!”
越是快要到達終點的時候,越是不能放鬆警惕。
周山他們戒備四周。溫故的姨父也不知道在趙閥究竟是什麼職位,有沒有結怨的人。若是有,世道又亂,在外面使點絆子也沒人知道。
“有兵來了!”
林鏢頭提醒。
前方有二十多人騎著馬,後面還有數十個持械的兵卒。
武人多的地方,就得周山和林鏢頭他們去交流。
兩人騎著馬上前,帶人把溫故護在後方。
過來的這些士兵也十分驚訝。
乍一看這麼多人,還以為是南邊來的哪個大戶。走到這裡還有兩三百,那出發的時候一定是千人以上級別!
他們還納悶呢,怎麼今年這大隊伍到達的比往年要早一些?獮狩軍才出發呢。
人多了走得也慢,這幫人莫非秋初就啟程了?南方的秋初還熱著,竟然敢動身?
等靠近了發現不對。
瞧著不像啊。
車馬、物資、甲士,都不夠多。人員組成也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大部分倒像是普通村民、流民。
林鏢頭和周縣尉上前與對方交談。
得知這些士兵是碩城的城防軍,和獮狩軍不一樣,不需要跑遠,只在碩城附近巡邏,收攏流民。
說話的那名小頭目,視線在林鏢頭那杆馬槊上停留。
他剛才聽到另一人稱這位“林鏢頭”。
林鏢頭?稱呼倒是新奇。
這支城防軍建議他們去碩城,林鏢頭和周山只道要和隊伍裡的人商議。
城防軍也不著急,看著他們撥馬回去。
“剛才那個持馬槊的,就是他們頭目吧?叫什麼林鏢頭。”
“可能是南邊的叫法,聽著古古怪怪。”
“或許人叫林鏢,是頭目,所以才這麼稱呼。”
他們說笑著。
今日巡邏,運氣好遇到這麼大個隊伍,帶回去還能記功。
歆州最初也是一片混亂,死的人太多了。
這一年下來,又消耗了不少。
現在有經驗了,但人手不夠,要做的事情還特別多,到處都缺人。
那邊,林鏢頭和周山回到隊伍,將剛才打聽到的訊息說給溫故聽。
“這個冬季,歆州各城鎮都要修築防禦工事,缺勞工。除了這個,以後不管是種地還是軍中,都缺人。”周山說。
“歆州城呢?”溫故問道。
“歆洲城在擴建,需要的人更多。”
“看來存糧還是有一些的。”溫故若有所思。
總人口大幅削減,各大糧倉卻是還在的。從南邊過來的大戶們又不斷補充物資,這個冬季還要拉不少貨過來。
如今北地六大閥就在搶人搶物資。
周山他們也問了碩城和歆州城的方位。
歆州最南邊的碩城,原本他們是能過去的。但為了接引更多幸存的村民,稍微繞了點路。
“如今沒必要再繞去碩城,直接前往歆州城!”溫故說道。
“不過,相比起歆州城,碩城這邊確實近一些,看隊伍裡有沒有人想去碩城的。”
隊伍中確實有人心動。
多少年沒出家門,這次被迫離家,一路上戰戰兢兢,現在有了落腳地,不願意繼續冒險。知道跟著這些兵卒就能去附近的縣城,動了心。
周山統計了一下,有七十來人。
那支巡邏的城防軍雖有些失望,但見著還有七十多人,還算高興。
他們也不敢強迫這些南邊過來的隊伍。能到這裡的人,有股悍勇之氣,不好惹。
反正最終都是他們趙閥的!他們心情好,林鏢頭和周山又詢問一些關於碩城的事,只要無關機密,他們也願意多說,
碩城跟金烏城一樣,分內外城,這個冬季要加築的防禦工事都在外城。
至於歆州城?不清楚,但歆州城正在擴建,也急需人手。
一番交流之後,雙方分開。
看著遠去的隊伍,城防軍這邊,騎在馬上的人說道:
“城守讓我們留意北遷隊伍裡面姓溫的書生,剛才忘了問。”
“城守也說了重點關注幾十人的那種小隊伍,你看剛過去的這個像嗎?”
“確實不像。”
“姓溫的書生?是誰?難道是城守家的親戚?或者哪位大人物家的親友?”
“誰知道呢。”
撥馬回城,他們帶著那七十多個村民回碩城登記造冊。
巡邏兵在旁邊跟他們閒聊。
一開始村民們不敢說話,漸漸熟悉些了,看到碩城的影子了,才聊起來。
“你們為啥沒跟著那個姓林的頭領?”有人問。
村民們茫然,“什麼姓林的頭領?”
“就是那個,長得很壯騎在馬上拿著一杆馬槊的人。”
“哦,你問的林鏢頭啊,他不是隊伍的頭領。”
“不是?那是那個拿刀的?”
“也不是啊,那個是周什麼,聽說是個厲害人物呢!”
“那你們這支隊伍做主的是誰?”
“是個書生!”
雖然青一仙長是挺厲害的,但是在他們心裡,這種仙人一般是不管俗物的。
所以,他們心中預設的,隊伍裡管事的頭領,就是那個坐馬車的書生。
城防軍小頭目心裡一咯噔:“書生?那書生姓什麼?”
“姓溫。”
回頭去找,人早就跑遠了。
當天,碩城城守收到下屬的彙報,立刻回去奮筆疾書。
先是一封簡短的飛奴傳信——
少主!你家溫姓表弟,似乎,好像是,直接過去了!
又詳細寫了一封,讓信差送信時一併帶去歆州城:
少主哇,不是我不盡職,實在是,之前少主你說的,表少爺遇到危險之前百人左右,我特意重點盯了幾十人的小團隊,誰知道他帶著幾百個人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