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這號的。”
“……”
“什麼表情,本神經驗之談好吧,找到了你小子就享福吧,別不當回事!”
“是是是,河神大人一定享了大福吧?”
“那肯定啊,漂亮、胸大、腿長腳小、屁股還圓,我老婆全佔!”
“真是仙女下凡塵!”
席紫羽豎起大拇指,目露羨慕。
河神找仙女,理所應當,他找個凡人就行,真仙女他也付不起彩禮啊。
張翠翠人漂亮,但胸不大,米靜秋……
哎。
人都淹死了,挑個寂寞。
“咳咳!”
似含著濃痰的咳嗽響起。
“爺爺!您怎麼起來了?”席紫羽放下斧頭。
“小羽,該練武了。”席耀先向梁渠拱手,稍稍一抬,手掌便抖個不停,他有些疲憊的扶著門框,坐在門檻上。
“是!”
席紫羽放下斧頭,他很希望河神出鰭,治好爺爺,但河神說要看他心誠不誠,不知道怎麼樣算誠……
腦子裡胡思亂想,席紫羽認真擺好樁功。
“死人還能修行氣血?”
梁渠眸光閃動,它無視席耀的暗中打量,盤旋一圈,揮一揮魚鰭,氣流化作無形的大手,調整席紫羽的動作。
席紫羽一訝,沒有抗拒,跟著無形氣流,逐步調整身形。
“你修行的什麼樁功?”梁渠問。
“《合氣樁》。”席紫羽老老實實,“家傳的。”
“練了多久?”
“半年。”
半年?
練半年沒有感受到血氣……
梁渠無力吐槽:“這門樁功品級太低,而且不適合你,以後你按我說的練,後腿抬高八寸,沉肩墜肘,是沉不是垮……”
一番擺弄。
門檻上的席耀握緊雙拳,眸光跳閃,他竟完全看不出席紫羽修行的樁功是哪一門,但確確實實有用,是一門功法!
哪來的?
莫非是其它宗門?
偷學可是大罪!
事實上,今日之前,這門功法壓根不存在夢境皇朝之中!
不是猿拳,不是虎拳,而是梁渠觀察席紫羽根骨,即興創造,完全貼合席紫羽個人,憑梁渠天人合一的境界,給一個普通人,創造一門百分百效率的樁功,簡直和算一加一一樣簡單!
功法之優越,甚至包括從大離到大順,數個王朝,萬年時光,武道體系的迭代!
全套三十六個動作,練習半個時辰,席紫羽身體火熱,似被千錘百煉,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席紫羽無比興奮:“河神大人,這是什麼功法?比我爺爺教我的還好!”
“啥也不是。”
“啊?”
“非要取名的話,你就叫它《紫羽功》吧。”
“好嘞!”
《紫羽功》!
席紫羽眸光熠熠。
撿到寶了啊!
河神大人真厲害!
“比自家的更好?”
席耀聽得心有不解,一頭妖獸,怎麼會懂人的功法?且如此信手拈來?
他試著在腦海中簡單推演一番新功,手腳簡單擺動,行至一半時,精神一振。
居然……
待腦海中全部打完,顧不得手腳的顫抖和疼痛,席耀扶著門框,來到院中,大開大合地嘗試起來。
梁渠瞥一眼,沒有理會。
一次修行,衰敗不了氣血,頂多累一整天。
“哈,哈……”
席耀氣喘吁吁,他手腳筋斷,修行樁功,並沒有席紫羽流暢,打完一套要一個時辰,此時此刻,他滿目驚駭。
好生厲害的功法!
居然能這般高效地激發身體潛力?
即便不是貼合席紫羽,也比他家祖傳的《合氣樁》好上太多!
他父親這門樁功,可是傳承自七品宗門!下三品之最!
怎麼可能?
昨日席耀見到怪魚,本以為是血河中,一頭會說話的異種精怪自稱河神,前來捉弄他們,打不過,安安穩穩配合玩鬧便是……
功法的出現,完全打碎了他的念頭。
血河真有河神?
河神又為何來他們家?
天上不會掉餡餅,給好處反而不妙,席耀一生困苦,平日嚐盡冷暖,不相信世上有無由來的好處,他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更加警惕,生怕其中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席家只有席紫羽這一根獨苗,經不起大風大浪。
席耀思緒百轉。
“這功好累啊,比《合氣樁》累十倍。”
大汗淋漓地煉罷,席紫羽一屁股坐在地上。
梁渠飛到面前:“跟我說說吧,什麼是血寶?你們交稅給誰交?”
“血寶是魚體內的一塊石頭,有的魚有,有的魚沒有,吃下去能大漲力氣,我們交稅是給血河宗交的,血河宗就是這條八十里支流的老大……”席紫羽喝一口血水。
“對此界一無所知?”
席耀暗想。
此舉更加深他的不安。
或許要尋個時間,告訴血河宗?
血河宗是方圓數百里,最強大的七品宗門,沒有之一,神通非凡,他們應當有辦法,處理這條自稱河神的怪魚。
……
阿威張合口器。
“居然有這樣的世界?這便是陰間嗎?”
龍娥英訝然於另一個世界的民風民俗。
“是啊,按他們所說,整個世界都是一條紅河,紅河中央是主幹,主幹向兩頭蔓延出支流,蛛網一樣,厲害宗門佔據大河流,不厲害的佔據小河流,大宗門向小宗門收稅,小宗門吃百姓,大魚吃小魚一樣,且類似分封制,小宗門怎麼治理,大宗門都不會管。”
“地府仍是宗門麼……”
“是啊,一點長進沒有。”
自大離之後,後世注意到大一統的好處,宗門制度便逐漸被王朝制度取代,然而夢境皇朝,顯然並沒有跟上這種制度變化。
“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要打入血河宗內部嗎?妖王,還有師父和娘那邊我都說好了,你消失幾個月也無妨。”
“老婆真棒!才一天功夫,都安排好了,來,香一個!”
可惜龍娥英碰不到梁渠,梁渠也碰不到龍娥英。
只得由阿威口述,天神剛剛對著夫人親了一口。
龍娥英朝空氣微微側了側臉,假裝接到。
“夫人說的穩紮穩打,固然是一個好辦法,但是,所謂快刀斬亂麻,我現在,已經是血河宗宗主了!你要叫我宗主大魚,呸,大人!”梁渠洋洋得意。
“?”
……
“血河宗上下三百七十六人,參見宗主大魚!”
殿內,數百人齊聲高喝,聲震屋瓦。
灰塵簌簌落下。
“噗通!”
席耀被挑斷過腳筋的雙足發軟,一個顫抖,跟隨眾人,一同跪倒。
“咕嘟!”
喉結滾動,席紫羽咽口唾沫,震撼地看著面前匍匐的宗門弟子,兩股戰戰。
大殿之上,他見過的血河宗長老,見過的血河宗內門弟子,見過的血河宗……
他發誓,自己今天早上就是隨口一說!
血河宗老宗主,那可是傳說中第三境的大高手!
“不錯不錯!很有氣勢嘛!”梁渠遊在半空,給予鼓勵,完事飛到一旁拍拍席紫羽肩膀,“小羽,血寶我沒找到,不過你說今年的夏稅,什麼時候交來著?”
“今……就今天……”
“有戶籍嗎?”
殿內一人即刻捧上冊頁,獻給新宗主。
梁渠控住毛筆,翻動戶籍冊頁,尋到席家目錄,洋洋灑灑一塗,合上本子。
“好了,人頭稅本宗主已經給你免了!和你妹妹玩去吧!別捨不得花錢,去下館子吃頓好的!長身體呢!”
席紫羽跟著爺爺席耀,渾渾噩噩地出門。
一直走到街上,爺孫倆打個冷顫。
等等。
既然是血河河神,拿下整個血河宗,好像也不足為奇?
血河宗大殿內。
梁渠復問。
“咱們血河宗,向誰交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