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可以知道犯人真實想法,省去很多麻煩的審訊工作;比如他可以聽到上司的心聲,積極迎合對方的喜好,當一個討人喜歡的下屬。比如他可以知道誰表面對他笑嘻嘻、其實內心討厭他,他把那些人的名字記下交給北條鳶香,讓她下次來警視廳修改意志時找上對方。
但在更多時候,它給他帶來了麻煩。
就像現在。
來自四面八方、前所未有的洶湧的心聲,在短短几秒內,全部湧入白鳩的大腦。
他一時快站不穩了,他環視四周,努力想要找出一些上次支援他誘餌計劃的人。
——【終於可以結束了嗎?】
上次這樣想的同事,此時嘆了口氣。
【騙保?難怪那麼殷勤送女朋友去做這種事……】
白鳩又轉向另一個。
——【趕緊同意得了,松田在鬧什麼,他還想這樣熬著嗎……他想繼續,我已經受夠了……】
上次默默支援他的同事痛苦地捂住臉。
“到底在做什麼,這種事就不該發生的……”他的聲音愧疚到快哭出來。
白鳩說不出任何話。
不,他還是開口了,只是他的聲音像是別人用他的嘴發出來的:“我沒有。我不知道她買了保險。而且她死時我一直在警視廳。”
“你是沒時間,但伱可以和別人合作!”
言峰喬娜又上前一步,她聲音尖銳。
“姐姐生前……掙扎了很久……”她艱難地說出這句話,眼淚流了下來,別人都聽清楚了,她又大聲喊道:“可她也因此看到了兇手的相貌,留下了資訊!”
松田陣平意識到她要說什麼,臉色一下子變了——白鳩從沒見過他這麼難看的臉色——他伸手想去捂她的嘴。
“零!”
她喊了出來,雙眼直勾勾瞪著白鳩。
“在你的朋友裡,就有人叫這個名字吧?!!”
現場的竊竊私語聲變大了。
白鳩愣住了:“零……”
“喂!!”松田陣平低聲呵斥。
“咚咚咚。”
一陣頗有節奏的敲門聲突然傳來。
白鳩扭過頭,看到一個穿著橄欖色西服、眉毛稀疏、同時戴一副深色眼鏡的男人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幾人。
“感謝各位這些天的辛苦工作。”他客氣地對他們說。
“——接下來的工作,將由公安接手。”
————
傍晚,一家居酒屋外,安室透聽完風見裕也的轉述。
沒有太多的猶豫,這位來自公安的臥底就向自己的直系下屬下達命令。
“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他平靜道,想了想補充一句:“必要時,進行關押。”
他在幾年前見過言峰家的四口人,知道言峰喬娜是一名記者。在今年,她還寫過一篇轟動日本的報道,引起社會熱議。
這種有一定公眾影響力和人脈的人如果堅持要調查,會帶來不小的麻煩,尤其她曾親眼見過他,知道他的長相和本名。
……而現在的他,絕對還不能暴露。
“明白。”
風見裕也沒有任何質疑,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安室透收回手機下車,在拉開居酒屋的門時,已經換上了學校裡好老師的溫柔笑容。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在居酒屋內進行同事聚會的港區中學老師們紛紛表示沒事。
坐在吧檯最靠近電視位置的青柳彬光,笑著放下小巧的酒杯:“這裡的燒鳥串和大福不錯。”
安室透自然地在他身邊坐下:“是嗎?那我也要點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