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當然不會不管他,一起跟了出來。他們坐上車後,江戶川柯南對他們說出地址:“是距離警視廳最近的有池塘的公園!”
同樣被車技甩得差點原地起飛的江戶川柯南一手抓著安全帶,另一隻手抓著那臺從門矢家帶出的平板和他自己的手機。
他的手不小心點過手機螢幕,沒有鎖屏密碼的手機很快再次亮起,上面的畫面定格在兜帽人把人裝入大桶裡。
江戶川柯南緩了緩氣,開始說出自己的推理。
“這個地點最符合他們各自的‘需求’。”
“誒?”高木涉一頭問號。
“門矢哥哥不是隨機犯罪,他襲擊江藤警官,是因為七年前江藤警官殺了他的母親。江藤警官當時是未成年人,只被判了一年。”
江戶川柯南沒有向兩名刑警隱瞞這個公安過去的所作所為。
佐藤美和子一驚:“江藤殺過人?那他是怎麼當上公安的?!”
警察是特殊職位,當年她考入警校時就經過稽核。公安警察地位更特別,涉及國家安全,理論上他們的稽核只會更為嚴苛。
“……江藤警官的父親也是公安。”
涉及公安高官,再加上那位檢察官也說得不詳細,江戶川柯南含糊帶過,他回到重點部分:“當時江藤警官溺死了門矢的母親,所以在影片裡,門矢哥哥才會用水刑虐待他。我想最後他也會選擇讓他淹死。”
荷葉綠油油,水池倒影映入瞳——這是那首提示歌謠的第四句,挺直白地表達了他們會把人沉到水裡。
“原來是復仇嗎……”
高木涉表情複雜,他為人老實,富有同情心,他根據毛利蘭的年齡推出門矢母親去世的時間,不禁有些唏噓。
佐藤美和子關注的是另一點:“那他購買氧氣瓶,難道是為了延續江藤痛苦的時間?”
“是的。”
江戶川柯南對她的推測給予肯定。
“以我的推測,他們把他放到桶裡,然後會把這個氧氣瓶給他,再把桶扔到池塘裡。門矢母親的屍體就是在公園池塘裡被發現的。”
“那個桶裡裝著一個成年男性,這樣的重量根本浮不起來。江藤警官已經被水刑折磨到奄奄一息了,只能勉強用氧氣瓶呼吸一段時間,根本沒有力氣開啟桶,自己逃出來。”
“那個氧氣瓶只能用三個小時,他會在這三個小時裡,慢慢地感受到自己被溺死……”
車內一時靜得好像只能聽到呼吸聲。
高木涉最先打破沉默,他抓起手機,翻開通訊錄找到同事的號碼:“現在還有時間!從直播結束時間開始算,到現在還沒滿三個小時!人可能還有救!”
他立刻撥出電話,和對面同事溝通起來。
而江戶川柯南卻蹙了蹙眉頭。
他看向自己的手機,注視著上面定格的畫面,裝完人的大桶、背對鏡頭的兜帽人、笑著的門矢信,以及窗外那灰濛濛的天空。
他似乎捕捉到了什麼,正要細想,就聽高木涉問道:“對了,柯南君,你為什麼會覺得是在警視廳附近的公園?如果是為了復仇,應該會沉入當年他母親去世的地方吧?”
江戶川柯南迴過神,再次開始解釋。
“因為另一個人可能會這麼做。”
雖然用了“可能”,但他的語氣非常篤定。
“目前不知道行動的具體有幾人,保底有兩人:一個是門矢哥哥,一個是直播裡全程沒有露臉的兜帽人。”
“雖然還無法確定把平板帶給門矢哥哥、挑撥他去犯罪的人是不是那個兜帽人,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次犯人中肯定有一個表現欲很強、喜歡挑釁警方的人。”
高木涉這次猜到了:“因為那首歌謠?如果只是為了復仇,根本不會刻意留下指引地點的謎題。”
江戶川柯南點頭,補充道:“聯絡日賣這點也很古怪。我聽小蘭姐姐說過,門矢哥哥性格比較內向,性格內向的人復仇不會這麼高調,除非這是別人決定的。”
他是音痴,但對音調很敏感。
兜帽人唱那首自編指引歌謠時,全程沒跑調,甚至還帶一絲愉悅。
除此之外,還給公安、對方父親直接寄去一臺進行直播的平板電腦,在門矢家留下特地充好電的另一臺,連買氧氣瓶的收據也留下了。
一切的一切,簡直把挑釁的話拍到日本警方腦門上:我留了這麼多證據,你們能救下他嗎?
——我留了這麼多證據,你們能抓住我嗎?“比起當時那個偏僻公園,把人沉在警視廳附近的池塘,更有挑釁意味。”
“蟬鳴聲聲叫,鐘擺晃過舊輪軸……”
江戶川柯南輕聲念出指示裡的第三句話。
“蟬鳴是指夏天,對應門矢母親死亡的季節;至於鐘擺……我想指的是應該是日比谷公園裡的自由之鐘。”
日比谷公園是日本第一座西洋風格近代式公園,有一百多年曆史,離警視廳以及東京高等裁判所(法院)都很近。
而那口自由之鐘,則是美國費城自由之鐘的複製品,是戰後由一位美國上將提議,由美國市民捐給日本新聞協會的紀念物,後轉捐給東京都政府。
警視廳、法院、自由。
結合江藤大藏過去的經歷,那個地方,簡直是他最好的埋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