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夢,我再警告你一次,趕緊束手就擒!否則,後果自負!”
為首的執法弟子厲聲暴喝,身上的氣勢猛然暴漲,已經準備動手。
“我也把話撂在這裡,執法院,我會去,但不是今天!”
蕭北夢針鋒相對。
“動手!”
為首的執法弟子不再剋制,身形一晃,第一個向著蕭北夢發起了進攻。
蕭北夢眉頭一皺,《真血訣》陡然運轉,裂天式和破天式接連施展而出。
只見,蕭北夢化為一道殘影,凌厲的拳頭破開空氣,發出刺耳的音爆之聲。
頓時,場中人影交錯,氣浪滾滾,飛沙走石。
一番激烈碰撞後,四道身影先後暴退,正是四位執法弟子。
他們各自捂著胸口或者肩頭,一臉詫異地看著蕭北夢。
蕭北夢的身上沒有半分的元力波動,但肉身的力量和速度,令人驚駭。尤其是他的拳法,一經施展,威壓八方,使人喘不過氣來。
不到三招,四位執法弟子便先後被蕭北夢的拳頭給轟中,全然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
“蕭北夢,你和我們執法院弟子動手,你要知道後果。”為首的執法弟子眼神複雜地看著蕭北夢,語氣已經不復先前那般強硬。
“方才,我已經手下留情,你們若是還要糾纏,我不會再留手!”蕭北夢緩緩轉動雙目,在四位執法弟子的身上一一掃過。
隨即,他邁開雙腳,緩步離去。
敢和執法院弟子動手,這在學宮當中,算得上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四位執法弟子彼此對視著,俱看出彼此眼神之中的畏懼和猶豫。
“走,我們先回執法院!請執法教習前來鎮壓蕭北夢!”為首的執法弟子看著蕭北夢慢慢遠去,不甘出聲。
很快,蕭北夢來到了鐵自橫居住的山谷前。
鐵自橫正卷著褲腳,在橫穿山谷的小溪裡摸螃蟹。
“來找鼕鼕麼?”鐵自橫雖然只剩下一隻眼睛,但眼力極佳,老遠便看到了蕭北夢。
“鐵教習,現在的溪水多涼啊,您趕快上來,你要螃蟹,我給你摸就是。”蕭北夢快步跑到小溪邊,作勢就要脫鞋卷褲腳。
鐵自橫拍了拍手中的木桶,道:“螃蟹已經抓夠了,不用你幫忙。
鼕鼕去怒風原了,你小子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在忙乎什麼,他走之前,去找過你,但卻沒找著。”
“他去怒風原了?他去那裡做什麼?”
蕭北夢疑惑地問道,他猜測,鼕鼕去找自己的時候,自己當時應該在鳳輕霜安排的那座庭院裡。
“怒風原是學宮弟子們常去的試煉地,鼕鼕來學宮已經四年多,也該去見見世面了。”鐵自橫拎著木桶從小溪中上來。
木桶內,至少有二十隻半個手掌大小的毛蟹,足夠煮上一鍋鮮美的蟹粥。
蕭北夢沒有見到柳紅夢,又錯過了周鼕鼕,心中多少有幾分失望,但卻不忘快步跑上前,要替鐵自橫拎桶。
“我還沒老到拎不動桶的地步。”
鐵自橫擺擺手,掃了蕭北夢一眼,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問道:“上回見到你,你還是四品的修為,現在怎麼連半分元力都沒有了?”
蕭北夢答道:“我散去了《冬雷功》,換了一門功法在修煉。”
鐵自橫微微有些錯愕,隨即訕笑道:“到底是王公子弟,修行對你們而言,只不過是一種消遣而已。”
蕭北夢乾笑了幾聲,沒有解釋。
幫著鐵自橫將螃蟹給處理乾淨後,蕭北夢輕聲問道:“鐵教習,鼕鼕大概什麼時候會回來?”
“大年之前,肯定會回來的,他說,要跟你去聖城過節。”
鐵自橫換上了暖腳的棉鞋,緩聲道:“蕭北夢,你既然都選擇了修煉,就不要瞎折騰,你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將修為提升至四品,說明你的資質還不錯。
以後就選定一門功法,好生地修煉。身上有真本事,遇到難處的時候,也能多一些選擇。”
“多謝鐵教習提點。”
蕭北夢點了點頭,他能感受到鐵自橫的善意。
一番寒暄後,蕭北夢與鐵自橫告別離去。
鐵自橫開口挽留,希望蕭北夢留下喝上幾碗蟹粥,但蕭北夢婉言拒絕了,若是鼕鼕在,他定然會留下來。
他平日裡不是獨處,就是和慕雪央或者墨梅這些嬌滴滴的美女待在一塊。
要和鐵自橫這麼一個獨眼老頭共進午餐,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離開了鐵自橫的居所,蕭北夢便沒了去處,意興闌珊地去到了藏書館,準備去看看書。
剛剛進入藏書館,便看到了一個久違的身影,白鬚白髮的舒無用。
蕭北夢做了四年多的捧書郎,舒無用只在剛開始的一個月裡,時不時地到藏書館來晃悠一圈。
到後來,幾乎就見不到他的人影了。
藏書館中央的天井當中,舒無用正在和三位學宮弟子交代著什麼,臉色很不好看。
“舒教習,好久不見,您老的氣色不錯哩。”蕭北夢等到那三名學宮弟子灰溜溜地離去後,快步上前,輕笑出聲。
“不錯什麼啊,沒見正焦頭爛額麼?”
舒無用其實早就注意到蕭北夢了,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幹得好好的,怎麼說不幹就不幹了呢?現在給我找來的這些人,毛手毛腳不說,腦袋還不靈光,三天兩頭就要我往這裡跑。”
蕭北夢知道舒無用在埋怨什麼,仍舊笑著說道:“舒教習,這事,我還想問您呢,我這捧書郎幹得好好的,學宮沒給半個理由,就直接不要我幹了。”
“不是你向學宮提的要求麼?”舒無用疑惑地問道。
“哪能啊!藏書館是我家,我愛我家,我哪有主動辭職的道理?”蕭北夢稍稍提高了音量。
“這就奇怪了,放著如此好的一個捧書郎不用,他們這是在想什麼呢?”
舒無用更加疑惑了,一番思索無果後,他繼而問道:“你不做捧書郎了,還跑到藏書館來做什麼?難不成,是來看我的笑話麼?”
蕭北夢一愣,舒無用的氣量未免太狹了些,自己都已經做出解釋了,他還滿懷怨氣。
“來藏書館,自然是來看書的嘍。”蕭北夢輕聲回了一句。
“你這麼快便拜到了學宮教習的門下?”舒無用的聲音已經有了幾分冷意。
若是蕭北夢這麼快便被某位教習給收錄,這便意味著,捧書郎一職,十有八九是蕭北夢自己請辭的。
蕭北夢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大致猜到了舒無用的心思。
“沒有教習的籤條,你能進藏書館看書?”
舒無用輕哼了一聲,道:“你好歹也做了四年多的捧書郎,難道這點規矩都不懂麼?”
蕭北夢看到舒無用的這番嘴臉,已經不願搭理他了,迅速轉身,撇下舒無用,徑直向著藏書館一樓走去。
舒無用的眉頭緊皺起來,臉上現出了怒意,嘴角泛起了嘲諷的笑容,用弱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做不成南寒世子,你還擺什麼譜?穆三可不是好惹的,你就等著被扔出來吧。”
下一刻,舒無用嘴角的嘲諷笑意立馬斂去,轉而變成了驚訝之色。
蕭北夢走到藏書館一樓的大門口的時候,一直眯眼躺在長椅裡、連舒無用過來都不曾睜眼打招呼的穆三起身了,並和蕭北夢有說有笑,隨後任由蕭北夢進到了藏書館當中。
舒無用嚥了咽口水,其表情就像是剛吞了一隻蒼蠅一般。
黃昏時分,蕭北夢從藏書館出來,向著自己的小院走去。
離著小院還有二十丈距離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