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相公動作輕些,我肯定不叫……這樣就沒人聽見……呀!”
撕拉————
衣裙被撕破的聲響,讓孟婆的心也為之一顫。
孟婆瞪大美目,蕭遠暮和那醫女也只是摟摟抱抱,但你沈湘閣居然這麼野,這,這就開始著他棍了?
孟婆這下是真不敢過去了,只能蜷縮在營帳中,翻來覆去,直至天明。
待回鴉鶻關後,孟婆都有些渾渾噩噩。
這幾日路程,別的姑娘顧及臉面,頂多就是同趙無眠多說說悄悄話,彼此摟摟抱抱一會兒,只有沈湘閣,毫不在乎她們目光,總能循著機會找趙無眠偷吃。
還總故意弄出點動靜,讓她聽見……搞得孟婆現在都知道趙無眠一次能有半個時辰,但小師妹卻是回回癮最大,卻撐不了多久便要求饒。
果真又菜又愛玩。
若換了她……
咻——嘭!
直到入關,一串煙火直衝雲霄,在天空炸裂,煙火滿天,讓孟婆回過神來。
孟婆與趙無眠策馬走在車架前列,入關之後,瞧見街頭巷尾,燈紅酒綠,大紅燈籠高高掛,甚至街邊還有舞師竄出,踩著木樁輕靈騰挪。
周圍聚著人群,時不時大聲叫好,嘈雜聲響,似乎讓這座深冬時節的邊關重地憑空多了幾分熱浪。
孟婆微微仰首,絕美容顏被時不時火光照亮,望著萬人空巷,熙熙攘攘的人群,並未被這股氣氛感染,反而有些不適應。
幾天前他們還在明都大開殺戒,目之所及只有死人,隨後便是一望無際的雪原,單調空洞……後她又想起自己在西域的日子。
西域不過年關,哪怕是孟婆也只有小時候同爹孃,同晏容緋,過了幾次節日。
所以她此刻反倒有些不適應,宛若來到異國他鄉……
本就是異國他鄉,她是胡人,又不是中原人。
這裡不是她的家。
孟婆掃去雜念,便聽趙無眠在一旁問:“這是年關了?”
孟婆微微搖頭,“我們胡人不過春節……年關就年關了唄,熱熱鬧鬧還不好?”
“這可不好,我答應了天子要回京師陪她過年……”趙無眠語氣有些苦惱,後瞧蕭遠暮自車廂內探出俏臉,道:
“我看你是這些天被沈湘閣弄傻了,離年關還有一個月,足夠咱們趕回京師了。”
“那就好……你對年關的日子倒是很敏感嘛。”趙無眠鬆了口氣。
“這是自然,誰讓你往常只有年關才肯回江南。”蕭遠暮放下車簾,嗓音淡淡自車廂傳出,有些幽怨。
趙無眠笑了笑。
孟婆好奇看了看車廂,又看了看趙無眠,聽出趙無眠與這位太玄宮宮主,彼此之間有許多故事。
趙無眠稍一打聽,才知是他在明都大鬧一番的訊息,已被人用飛鴿傳書傳來關內。
這訊息一出,別說是鴉鶻關,便是中原上上下下所有地方,只要訊息傳到哪兒,哪兒就開始放炮慶祝。
更有甚者已經開始提前為他塑金身立太廟,估摸著等趙無眠殺了烏達木那天,金身太廟也可剛好建成。
朝野市井倒是比趙無眠本人更堅信他能殺了烏達木。
趙無眠對青史留名不是很感興趣,但功績越高,將洛朝煙,太后乃至一眾姑娘娶進家門的阻力顯然就越小。
此前他若入宮與洛朝煙成親,再娶些其餘姑娘,市井百姓定要覺得趙無眠目無王法,功高震主,無所顧忌,將洛家皇室的臉面踩在腳底。
但如今,朝野上下恐怕還會在心裡暗戳戳覺得是洛朝煙高攀了趙無眠,巴不得他再多要些什麼東西……
念及此處,趙無眠心情當即大好……他不覺得誰高攀了誰,單覺得能給自己喜歡的女子一個名分,已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事。
名分這東西,姑娘們大多是江湖女子,興許不在乎,但他不能不重視。
一路輕快回了燕王府,將馬車交給丫鬟們看管,所有人都是長舒一口氣,該洗澡洗澡,該換衣裳換衣裳。
總算是能歇一歇了。
便是孟婆也不例外,她挑了一間廂房,脫衣沐浴,靠著浴桶,愜意地眯起美目。
卻也已開始琢磨動身離去的事情。
回了關內,她顯然不可能再繼續跟著趙無眠……她與他終究不是一路人,沒理由跟著他回京師。
孟婆睜開眼簾,望著浴桶之上水霧朦朧,片刻後轉眼看向擱置在桌上的傳國玉璽。
沉默片刻後,聽‘嘩啦’一聲,孟婆姣好白膩的身段踏出浴桶,擦拭乾淨,穿衣打扮,換上自己那套裝飾繁瑣的西域胡衣,似異邦公主,高雅貴氣。
她提著傳國玉璽,將其塞進衣袖,抬手攏了攏肩前碎髮,推門走進後院。
其餘姑娘大都還在沐浴,依稀可自屋內聽得些許談笑聲。
趙無眠一介男人,洗得最快,此刻白衣勝雪,稍顯坐在後院一石上,捧著積雪,卻是在用內息將壓實積雪雕刻小人。
孟婆腳步微頓,多看了幾眼趙無眠那認真神情,不知為何,反而不願出聲打擾。
趙無眠於是側眼看她,瞧見孟婆打扮,眼神不免驚豔幾分,後微微一笑。
“打算回西域啦?”
孟婆聞言走近,走動間,衣上金銀飾品,宛若風鈴,清脆作響。
她在趙無眠身旁坐下,雙腿伸直,腳跟觸地,一雙美腿在裙子上勾勒起一抹動人弧度,一舉一動活像青春活潑的少女。
“未明侯身邊這麼多江湖絕色,總不至於還捨不得我一介胡女?”她偏頭好奇問。
“沒什麼捨得捨不得的。”趙無眠將手中積雪撒下,拍拍雙手。
孟婆眉梢不免蹙了下,後移開視線,盯著自己的鞋尖兒看,輕哼一聲,心底稍顯不滿。
她也就調笑一句,趙無眠居然還真認了。
緊接著便聽趙無眠道:“反正我年關後也得去西域一趟。”
孟婆一愣,有些小驚喜,“你去西域作甚?”
“我有兩個仇家,申屠不罪與溫無爭……而溫無爭在江湖無路可去,只能去西域。”
孟婆明白似的連連頷首,“原來如此……我會幫你探聽探聽溫無爭的下落。”
“多謝。”
“嘻嘻。”孟婆自袖中取出傳國玉璽,拋給趙無眠,“嗯哼,送你。”
趙無眠抬手接過,神情不免疑惑幾分,“什麼意思?”
孟婆抬手梳理著自己肩前碎髮,不緊不慢道:
“自戎人書房尋到的東西,我也是武魁,能從中感知幾分九鍾之氣……這多半是真品,你來西域的目的之一,便是這個吧?你那醫女,在望南樓下還威脅過我交出此物哩!”
趙無眠將傳國玉璽抬起,端詳幾眼,“的確如此……但你難道不想要九鍾嗎?”
“想是想……但此物於我而言也沒什麼用處,我既是武魁,便有自己的武道感悟,無需藉此外物,而你加上傳國玉璽,九鍾只差其二,更何況……”
孟婆朱唇抿了抿,又輕哼一聲,有理有據道:
“傳國玉璽代表什麼,你比我更清楚,你在朝廷的那位小情人桌上擺著的玉璽,定然只是仿製品,你若能帶此物回去,有這一層功績在,這江山明面上雖是洛家的,但背地裡,恐怕真要隨你姓趙。”
孟婆所言不無道理,趙無眠不禁更顯疑惑。
“你倒是為我考量許多。”
孟婆捏起自己裙襬一角,“權當你還本座師父一個清白的報酬。”
趙無眠又打量了傳國玉璽幾眼,後露出笑容,轉而將其又塞進孟婆懷中。
“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東西還是由你帶回去吧。”
孟婆急了,“怎麼?你還不好意思接受我的好,覺得會承我人情?我都說了,這只是因為你還了家師清白……”
趙無眠打斷孟婆的話,
“你同丁景澄來明都,圖謀九鍾,如今丁景澄已死,你若再毫無所獲回西域,申屠不罪定然對你有所懷疑……這東西我帶回去,無外乎市井威望更高些,但你帶回去,卻有大用。”
孟婆美目瞪大幾分,側眼看他,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幾秒後才吶吶:
“你當真願把九鍾拱手讓人?這東西一旦被我帶去西域,雖能讓我省去不少麻煩,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八字一出,申屠不罪若想出兵,可就算師出有名。”
“拱手讓人又如何?”趙無眠抬手接了幾片雪花,道:
“我能將它送出去,就能將它搶回來。”
孟婆心尖兒莫名一跳。
後瞧趙無眠朝她一笑。
“而且你也不用擔心所謂‘師出有名’的問題,因為……這傳國玉璽是假的。”
“誒?”孟婆俏臉頓時一僵。
趙無眠微微搖頭,隨口說道:
“我此前在東海將青玉佩化虛入體,對九鍾之氣最是敏感……這傳國玉璽就是個仿製品,乃烏達木用以掩人耳目的東西,申屠不罪若將其當真,亮給天下,烏達木第一個就得拿出正品狠狠打他臉……”
趙無眠話音未落,便瞧身旁孟婆一手捏著他肩膀衣物,另一隻手捏起小拳頭雨點般砸他的背。
“你死呀你,不早告訴我,故意逗我玩是不是?”
“誰讓你那麼認真?”
“你,你氣死我算了!”
兩人坐在石頭上跟國子監的同桌學子般打鬧一會兒,身後忽而幽幽傳來一道嗓音。
“住手,打打鬧鬧,成何體統,你眼裡還有你師丈嗎?”
師丈,也是師之丈夫。
孟婆忽的嬌軀一顫,回首看去,卻瞧一席黑裙,容貌知性的女子負手站在她們身後,面無表情。
孟婆眨眨眼睛,“師,師父?”
孟婆知道晏容緋已經死了,也知道江湖目前是沈湘閣在用師父的身份行事。
師姐妹很少談起晏容緋,但對此定是心知肚明,所以孟婆也不好戳破沈湘閣,連忙起身行禮,只是不免微微咬牙,暗道沈湘閣又想作什麼妖?
趙無眠稍顯茫然望著‘晏容緋’,也搞不懂沈湘閣是想做什麼。
卻聽她微微頷首,道:“你先退下,為師同你師丈有話要談。”
孟婆看了趙無眠一眼,滿眼狐疑起身離去,回了廂房,後將窗戶撐開一條縫,悄悄打量。
趙無眠起身看向晏容緋,“你這是……”
話音未落,晏容緋便快步上前,將他抱住,呵氣如蘭,“我好想你……”
孟婆美目瞪大。
趙無眠也是一愣,後便瞧晏容緋拉起趙無眠的手,竟主動撩起黑裙裙襬,讓他摩挲著一雙雪膩光滑的大腿。
沈湘閣與晏容緋的身材其實有些差別……但沈湘閣出神入化的易容高就高在,什麼地方,皆可千變萬化。
所以無論是抱著,還是輕輕摩挲,箇中滋味與沈湘閣,其實是有很大不同的。
所以也讓趙無眠次次著迷。
晏容緋朱唇含著趙無眠耳朵,嬌軀輕扭,似穿花蝴蝶般,雙手撐著趙無眠方才坐著的石頭,挺起腰肢,回首看向趙無眠,貝齒輕咬下唇,催促道:
“快些,不然湘閣洗完澡,又要吃醋攪局……”
蒼花娘娘你是不是有些入戲太深?
但這作為趙無眠與沈湘閣彼此間從不言說的小默契,趙無眠肯定不會主動打破。
他垂首一瞧,沈湘閣抬手已輕輕拉起裙角,剛洗過澡的緣故,肌膚似還沾染著一絲水汽,白裡透粉。
趙無眠呼吸一窒,走近幾分。
孟婆躲在屋裡,透過窗戶縫隙,望著兩人,美目瞪得圓圓的,心底只剩一句話。
師父好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