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誰談戀愛啊

第412章 出關北上

呼呼————

風雪漸漸大了,耳邊環繞著風聲,街頭巷尾玩鬧的稚童大多被孃親揪著耳朵拉回家。

趙無眠走在街上,在雪中留下一行足印,並不匆忙,風雪聲中,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他側眼看去,洞文自身側巷口走出,身上披風僧袍,衣著單薄,依稀可見胸膛滲血白布。

洞文明顯剛醒不久,臉色慘白,但面色並不虛弱,平靜無波,他單掌豎在臉前,向趙無眠行禮。

“遠空小施主,別來無恙。”

趙無眠聽這稱呼,側眼看去,並未多言,而是道:“喝壺酒吧,我知道你喜歡喝酒,好似不喝酒,明日就得上吊一樣。”

“貧僧不配喝施主的酒。”

洞文會說這樣一句話,顯然是過去與趙無眠有番故事。

“當年的事同你又沒有關係……走吧,我知道你有話同我說,喝壺酒暖身,總好過在冰天雪地裡受凍。”

洞文沉默半響,才道:“好,但貧僧身無盤纏……”

“我喜歡你閨女,這是未來的喜酒,總要喝的。”

“?”

若非洞文已經有了顆石頭般冷硬的心,否則此刻定少不得與趙無眠說道說道。

鎮上的酒家不算少,兩人隨意尋了處坐下,桌上擺了好幾壇酒,屋內火爐燒得正旺。

但火再暖,也沒有一碗酒下肚來得暖身。

洞文兀自喝酒,趙無眠撐著側臉,問:“什麼時候醒的?”

“半刻鐘前。”

洞文喝了酒,臉色便漲紅起來,更是開始有一陣沒一陣地咳嗽。

傷勢這麼重還跑過來喝酒,若能好受才是怪事。

趙無眠視若無睹,只是問:“為何要跑?”

“雲舒在側,無顏見她,貧僧這傷,也不願勞累他人解決。”

趙無眠疑惑道:“你是她爹這事,若想瞞一輩子,我隨你,但還能一直躲著自己閨女?”

洞文反問:“酒兒殿下失蹤後,施主為何不願在江南久留?反而要將大半時間,落在江湖?”

趙無眠啞然失笑,端起酒罈,自罰一碗。

他不常回臨安,很大一部分緣由,自然是覺得無顏面對蕭冷月與蕭遠暮。

洞文又喝了半碗酒,緊接著才道:

“她尚在襁褓便被貧僧帶去小西天,一直以為自己沒爹沒孃,是外面撿來的。”

“她不是……她有爹的。”

“是,但貧僧不願讓她知道,她爹竟不愛她,既是如此,還是沒爹的好。”

說罷,洞文又開始大口大口咳嗽,聽得周圍酒客錯愕看來,還以為碰見了一個肺癆和尚。

趙無眠兀自喝酒,並未反駁。

待咳嗽完,洞文才露出笑容。

“你與酒兒殿下簡直一模一樣。”

“什麼意思?”

“若是常人,大抵要對貧僧多加勸誡,說些什麼父女和睦,一定能坐下來好生談談之類的車軲轆話,但你不會。”

“我不僅不會勸你,還會請你喝酒……哪怕我感覺你現在都快喝死了。”趙無眠笑了幾聲。

洞文心意已決的事情,他才不會多加置喙,都是武魁,都有自己的心氣,沒必要說教什麼。

洞文也大笑幾聲。

“死不了,普天之下還沒有喝死的武魁,頂多難受幾分,但如若施主同我一樣,定要覺得痛苦反倒是件好事。”

“我可不沒有自虐傾向。”趙無眠放下酒碗,繼而問:

“我本來說把你送去劍宗養傷,如今你想來是不願意……接下來有何打算?”

“靜心養傷,再去尋薩滿天的麻煩。”

“那你怕是難以稱心如意。”趙無眠微微搖頭。

洞文眉梢輕蹙,放下酒碗。

“施主可是覺得我如今重傷,便可任人拿捏,需要他人時刻護佑?”

“不是。”

“那就是覺得貧僧暗傷難解,不是薩滿天的對手。”

“也不是。”趙無眠道:“而是在你養好傷前,薩滿天自會先敗我劍下。”

“你的暗傷,我不在乎,但遠暮的性命也算繫於薩滿天之手,我比你急。”

洞文心底哪怕不會生出什麼情緒,此刻也不免多看趙無眠幾眼,稍顯錯愕,而後才端起酒碗,微微一笑。

“靜候佳音,敬你一杯。”

兩人喝光兩壇酒,又聽洞文咳嗽半響,他才說出自己目的:“貧僧老家,不知施主還記得嗎?”

“當然,一個很漂亮的地方,有柳樹,有長河,離這裡不算遠。”

“雲舒難得來燕雲一趟,待此間事了,施主不妨帶她回去一趟,為她孃親掃掃墓。”

“她都不知那是她娘,掃什麼墓?”趙無眠沒好氣道。

洞文默然半響,才緊接著聽趙無眠道:“我會帶她去的。”

“多謝,咳咳咳……”

洞文神情微喜,又端起酒碗,剛想敬酒,動作便被咳嗽打斷,氣都喘不上來,甚至咳出了血。

趙無眠望著洞文,眼神漸漸帶上幾分唏噓,堂堂武魁,竟被九鍾折磨成這樣。

待洞文咳嗽完後,才用衣袖擦了擦額上細汗,卻是道:“施主可知莫驚雪的身世?”

“你似乎很清楚他的事。”

“當然清楚,施主也該清楚的,易將軍當年身側左右副將,一位姓溫,一位便姓莫。”

趙無眠眉梢輕挑,“然後呢?”

洞文斟酌片刻,才接著道:“貧僧與莫驚雪年紀相差不多,彼此父輩也是好友,這才一併來燕雲隱居,只是後來我當了和尚,他去了道門,如今這麼多年過去,早便分道揚鑣,形如陌路。”

趙無眠眉梢緊蹙,想起聽瀾莊的劉晚秋,便問:

“莫驚雪可有兄弟?”

“沒有,但有位親叔,早在當初逐北盟分崩離析後,便分家保全血脈了。”

趙無眠這才恍然,他知道聽瀾莊的劉家乃易將軍左右副將其中一位的後人,只是改名換姓,隱居市井,這才幾經波折,來了聽瀾莊。

如此看來,劉晚秋真名應當是莫晚秋,她的爺爺,就是莫驚雪的親叔叔。

“這麼多年過去,早便沒什麼情分關係……我可不會對莫驚雪留情。”趙無眠道。

洞文微微頷首,他也只是將自己這些年查到的東西知會趙無眠一聲罷了。

言盡於此,趙無眠結了酒錢,笑道:

“喝了我這杯酒,日後我把你閨女拐走,方丈可別找我麻煩。”

“……”洞文無言以對,只是道:“她孃親早逝,這婚配之事,她自己做主便好。”

兩人走出酒鋪,不大的鎮上卻有紛雜的蹄噠馬蹄聲,可見劍宗弟子們策馬在街,四處環顧,明顯是在找人。

趙無眠站在雪中,朝他們招手。

“若是找我,就在這裡,但若找方丈,還是免了,他去意已決。”

有一劍宗弟子聞聲很快奔至近前,好奇打量洞文一眼,才緊跟著道:“少劍主,宗主人在鴉鶻關傳了信,說是在關外發現薩滿天的蹤跡。”

趙無眠蹙眉,“薩滿天?他昨日還與莫驚雪爭鬥,今日便去了關外?”

劍宗弟子接連點頭。

“薩滿天不繼續搶他的避世鞘,跑去關外作甚?他什麼時候對俗世之事感興趣了?”趙無眠嘀咕幾句,忽的想起燕王,又問:“燕王安危可有訊息?”

“不曾,但宗主看著,料想無事。”

“劍魁可不是薩滿天的對手……”趙無眠心神緊繃幾分。

薩滿天對俗世之事沒興趣,可若對燕王出手就能換來九鍾,他定然不介意耍些花招。

單是擒住燕王,就已足夠趙無眠投鼠忌器。

事關九鍾,誰還和你講什麼禍不及家眷的江湖規矩,況且生擒燕王對戎人破關也有益處,明顯百利而無一害。

趙無眠暫時還沒莫驚雪的線索,打算先去邊關一趟,便朝這位劍宗弟子囑託道:“你們接著找莫驚雪,那浪子是個酒鬼,多去酒家找找,定有所獲,我去邊關,你們知會師父與湘竹郡主一聲,有我在,燕王出不了事。”

說罷,趙無眠才朝洞文微微拱手,便欲離去。

“江湖再會,下次再請方丈喝酒,可便當真是喜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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