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白箕張的奈米骨爪應聲碎裂,守夜人熾烈的氣血如岩漿般侵襲入骨。
“滋滋滋!”
刺耳的灼燒聲伴隨著刺鼻的白煙升起,他的雙臂劇烈震顫,森白的合金骨骼被灼燒得通紅,表面甚至浮出熔岩般的裂紋。
馮雨槐見左白雙臂骨頭被打碎,黑麵具下發出戏謔的笑聲。
就說個人武力已經退版本了,現在出來打生打死,講究的是正義在哪一邊啊。
很顯然,正義在人多的那一邊。
我打不過你又怎樣,我只要會搖人就好了呀!
馮雨槐腳下急撲,身形前掠,這一次,她的動作更快、更毒、更刁鑽!
不再是正面強攻,而是利用左白被正面牽制,雙臂受創無法有效防護下盤的致命空檔,選擇角度切入。
她的目標,明確得令人髮指,也陰毒得令人膽寒!
——左白的襠下!
“死吧!”馮雨槐的厲喝聲中帶著一種殘忍的快意。
左白下意識的併攏大腿夾襠,但終究遲了半拍,只覺一股刺骨寒意掠過胯下。
“咔啷——!”
蛋碎的聲音清脆悅耳。
“呃…….啊啊啊啊啊啊——!!!!!!!!!”
左白喉間驟然爆發出非人的慘嚎,那聲音中蘊含的痛苦和憤怒,足以讓任何聽到的人頭皮炸裂,靈魂顫慄。
哪怕已經抑制了痛覺的神經傳導,左白依然痛的快昏死過去。
他目眥欲裂,眼眶瞪裂,眼睜睜看著馮雨槐五指在其襠下一攥一扯,然後如同丟棄什麼骯髒的垃圾,嫌惡的向外一甩。
“噗嘰——!”
兩顆血淋淋,觸感光滑的渾圓物從她指間甩脫,在空中飆出黏稠的蛋液,最終“啪嗒”兩聲,徹底摔碎了。
空氣中,瞬間瀰漫開一股難以言喻的屬於生命的味道。
整個過程大約有0.5秒。
左白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被硬控了0.5秒鐘。
高個守夜人同樣呆立當場,源自雄性本能的顫慄,令他同樣停滯了完全相同的0.5秒。
馮雨槐用一擊,同時控住了敵人和友方,讓二人出現了詭異的同步僵硬。
0.5秒後。
高個守夜人下意識地併攏了一下雙腿,看向左白的眼神露出三分憐憫。
回過神後,他十指內收,猿臂一展,兇狠無比的對準左白的腦袋左右一夾,雙掌當空相對一扣。
這一下拍實了……
便是小頭碎完大頭碎。
左白腦袋緊急朝後一縮,半面染血的朝後跌出。
眼看就要跌飛撞入堆滿裝修材料的別墅內,他用爬滿裂痕的手臂在地上撐了一下,強行在半空變向。
屋子裡藏著[命運]。
他人可以死,蛋可以碎,但絕不可因自己的緣故暴露了[命運]。
這是左白的底線,他真的是太……忠誠了啊!
這一幕看的別墅內的幾人都微微張圓了嘴巴,眼角不自覺的微微溼潤了。
一個男人如果連蛋碎的時候,還記得要保護你,那他一定是愛慘了你。
左白他成功了,至少這一秒,103小隊對左白的好感度在+1+1+1+1……
左白手腕一扭,整個人貼著地面翻滾飛出。
他一個懶驢打滾似的爬起來,襠下一片溼紅,涼颼颼的。
他齜牙咧嘴地怒視著兩名守夜人,眼中沒有絲毫畏懼,更沒有一點點想要逃走的意思。
因為沒了下邊的小頭,所以他現在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顱內晶片的運轉速度飆到了極限。
“我的血不會白流的,我現在表現的越悽慘,流的血越多,我未來求得生存的機率才越大啊。”
他在內心無聲的計算著:
“每多流的血,生還機率大概能提升0.4%,前提是我不能真被這兩個守夜人給打死了。”
左白抬手抹去臉上的血跡,眼神複雜的瞪著兩個守夜人。
馮雨槐襲擊他,他可以理解,屬於公報私仇,可旁邊那個守夜人也來攻擊自己?
更令他困惑的是,馮雨槐明明是邪祭寄生體,究竟是如何混進守夜人組織的。
左白收斂心神,停止無謂的思考。
他冷眼看著兩名守夜人一左一右逼近,嘴角忽然扯出一抹譏誚的弧度:
“呵,好一個黑黑相護啊!”
他停頓一下,電子眼不斷變焦拉遠拉近,意味深長道:
“不過,也不是隻有你們有同夥兒,我也有!”
他眼中爆出冷冽的藍光,衝著從黑暗中突然衝出來的佝僂人影大聲吼道:
“老黃,快救我!!!”
………
佝僂老者身形如鬼魅般掠向特派員的別墅。
風灌進他寬大的舊布衫,發出獵獵的嗚咽,蠟黃色的麵皮在高速移動中被氣流拉扯,活像一張被風乾的樹皮。
他雖疾速前行,卻始終繃緊神經,目光警覺地掃視著路旁的草叢。
生怕草叢裡忽然跳出個[假面]偷襲自己。
畢竟,以[假面]的陰險,偷偷藏在草叢裡當伏地魔再正常不過了。
然而,一路出乎意料的平靜,預想中的伏擊並未出現。
這份異常的“安全”,非但沒有帶來絲毫寬慰,反而像不斷收緊的絞索,勒得小玖子心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烈,幾乎要破腔而出。
他的預感成真了。
但來的不是[假面],而是一聲奇怪的“噗嘰”聲。
那聲音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
佝僂老者這輩子都很少聽到過,有種溼漉漉的,黏膩膩的,說不出的軟爛感。
可奇怪的是,這令人作嘔的聲響卻勾起他記憶深處某種模糊的熟悉感,彷彿在很久以前,他就曾聽過這噩夢般的聲音。
這聲音…….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聽到過的呢?
佝僂老者皺緊眉頭,拼命回想,忽然,他乾癟的嘴唇微微一顫,眼底閃過一絲久違的光亮。
他想起來了。
那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到連自己的名字都還模糊不清。
大抵就是他被賜名叫作“小玖子”的那一天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