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佝僂老者重新被喚醒起被蛋碎支配的恐懼!
他背脊瞬間繃緊,佝僂的身形凝固成一個充滿驚駭的問號。
前方是誰,是誰在今夜變成咱的“同伴”了?
然後,他看到了。
三個人影。
站在路燈邊緣,光與暗的交界處,杵在通往特派員別墅大門的主幹道上。
其中兩個背對著他,標誌性的黑袍彷彿吞噬了所有光線,厚重得連夜風都掀不起半分褶皺。
袍角筆直地垂落,幾乎觸及地面。
“守夜人?!”
佝僂老者心頭猛地一顫。
腦海中的第一反應,就是守夜人為何在這裡,莫非也是衝著羊皮捲來的?
佝僂老者的腳步雖未停滯,卻不著痕跡地緩了下來。
他陰鷙的目光越過兩名守夜人的肩頭,與第三道視線凌空相撞——那是個身著染血白大褂的男人。
滿臉汙血,亂髮黏在破皮的額頭上,下半身不斷滲出的鮮血在地上洇開暗紅痕跡,整個人顯得無比悽慘狼狽,只是一對眸子似在望著自己閃閃發光。
不是你幹嘛用如此迫切的,似見到同伴或者親人似的目光看向咱啊?
“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佝僂老者渾濁的眼珠微微轉動,想起來了,是下水道直播錄影裡跟[假面]打得有來有回的怪物科學家。
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叫.左白?
是來找[假面]尋仇的嗎?
來的好啊,你趕緊仔細找找,[假面]絕對就在這附近。
佝僂老者腦海中當即生出一絲“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念頭。
可這念頭剛在腦海中泛起漣漪,還未及成形,便被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生生斬斷。
“老黃!快救我——!”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則從佝僂老者抵達戰場,到左白髮出石破天驚的求救,前後攏共不過0.38秒。
比他先前被蛋碎時硬控的僵直時間還要短暫。
只能說,左白不愧是科學家,這腦子轉的就是比在場所有人都要快哈。
既然有腦子轉的快的,就必然有腦子轉的慢的。
而轉的最慢的,理所當然就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了。
歲月不僅壓彎了他的脊背,更拖緩了他的腦漿轉速。
“.……”
佝僂老者整個人都僵住了,連眼珠子都忘了轉動,腦子裡一片空白,全是“老黃”兩個字的迴音。
老黃是誰啊?
難道,自己身後還有個人,叫老黃?!!
總不能是在叫咱吧?
可咱除了看過那段下水道影片,現實裡完全不認識左白,更是一句話都未說過啊。
他甚至都知道咱叫小玖子,他憑什麼叫咱老黃,就因為咱臉黃了點,他就要給自己起外號?
還是個如此鄉土氣濃郁的外號?!!
佝僂老者的臉瞬間從蠟黃色漲成了豬肝色,他張開乾癟的嘴唇,氣急敗壞的回道:
“等一下,咱…….”
呼——!
話音剛擠出喉嚨,就被一股灼熱的氣浪硬生生倒灌回了嘴巴里。
幾乎在左白喊出“老黃”的同時,背對著“老黃”的高個守夜人,便原地一個擰身,巨大的黑色袍袖如同蝙蝠的翼膜般猛地鼓盪起來,帶起一股腥風。
蒲扇般的大手,裹挾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掌緣泛起高溫的紅光,掌緣泛起灼熱的赤芒,當空劈下。
佝僂老張和頓覺臉頰被颳得生疼,彷彿瞬間被剝掉了一層皮,臉色被映的更加蠟黃了。
“嗤啦——!”
腳下千層底布鞋,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佝僂老者左腳為軸,右腳連續點地,步伐怪異的向後騰挪躲撤。
巨大的暗沉掌影,帶著焚風般的熱浪。
“轟!”
掌力堪堪擦過老黃的衣角,重重砸在地面上。
碎石如霰彈般四濺迸射,幾片鋒利的石塊擦過佝僂老者的臉頰,火辣的刺痛感頓時順著神經竄上太陽穴。
“公子說的沒錯,守夜人果然都是群蠢物,不怪你們人越打越少,編制都快打沒了。”
佝僂老者抿了抿口中的腥鹹,今夜積攢的種種邪火兒,徹底被勾了起來。
高個守夜人渾身散發著炙熱的氣浪,漆黑麵具下的臉色同樣一獰。
顯然,佝僂老者的話精準無誤的戳到了守夜人的痛處。
高個守夜人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
“好膽,找死!”
佝僂老者眼神陰毒,殺機畢露:
“別人怕你守夜人,咱可不怕。”
誤不誤會已無關緊要,三言兩語,話已說盡。
佝僂老者的身形驟然一沉,枯瘦的身軀如捕食的螳螂般弓起。
前腳掌猛踏地面,整個人化作一道灰影彈射而出。
右手呈螳螂勾爪,食指中指如毒蛇吐信,接連撕向守夜人頸側跳動的大動脈。
同時雙肘連撞帶打,左右連環。
左肘如鐵錘般轟向心窩,一招未老,身形已突然地扭動變向,右肘又帶著破風聲砸向肋下。
攻勢陰毒綿密,彷彿下城無孔不入的臭氣。
只交手四五招,高個守夜人的黑袍便多出了幾道爪痕,細碎的黑色布條如枯葉般在熱浪中翻飛。
他冷哼一聲,索性不再躲閃,雙臂如鐵閘般悍然展開,硬扛對方一爪。
同時手肘一沉,運勁下發,蓄滿熱浪的崩拳自下而上轟出,直取老者揮爪時暴露的肋下空門。
拳風所過之處,空氣竟被灼燒出扭曲的波紋。
拳風襲來,佝僂老者渾濁的瞳孔驟然緊縮。
電光火石間,他雙肘如千斤墜般猛然下沉,兩手下沉回擒,十指精準扣住守夜人手腕。
布帛撕裂聲中,老者佝僂的身軀借勢騰空,身子橫在半空。
他右腿繃直如鐵鞭,橫掃向守夜人太陽穴,腿風過處,連周遭的熱浪都被硬生生劈開一道真空。
這一記鞭腿若是抽實,莫說是血肉之軀的頭顱,便是生鐵鑄造的面具也得被劈成兩半。
高個守夜人眼神平靜,手臂肌肉倏然似是麻花擰轉緊繃,抖動一震。
佝僂老者十指頓時發麻,頓覺鉗住的臂膀,似變成一條發狂森蚺,拿捏不住。
手臂掙脫鉗制,高個守夜人腳下半退半步,腦袋躲開的同時深吸口氣,胸腔如風箱般劇烈擴張。
下一剎,雙拳吐氣貫出,空氣炸出炮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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