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上,秦銘迎著夜風,黑髮飄舞,英俊面孔上眼神燦若星辰,吐音如雷,震爆夜霧,更是令海中掀起一層又一層大浪,拍擊向高天,震耳欲聾。
“賡毓!”剛才說話的老者餘博韜大喊道,滿頭銀髮倒豎,像是一支支箭矢,他怒不可遏,眼睛充血。
被斬落頭顱的七人中,有一個是他最小的孫兒。這次隨行的少年,本就為撿功勞而來,遠遊一次,下凡到地面,無形中歷練履歷與資望就厚了。
須知,玉京“舊山頭”復甦,內部競爭也較為激烈。
無論是攀上大道之樹,還是進“天磁巢”提升精神場,亦或被重點傾斜資源等,排隊的奇才真不算少。
表現不突出者,縱想走捷徑也要排在後面。
按照他從新榜提取到的資訊,境界派是一個少年,剛在第二境圓滿,雖是不可思議的天才,但受限於境界,無論是客氣地請他上天,還是強綁著他飛昇九霄,都沒有什麼危險。
可是,眼下直接就死人了,而且有天上某些大家族的嫡系後人。
“列陣,圍剿!”餘博韜眼睛噴火,銀髮倒豎,意識靈光盛放,整個人像是一個燃燒的大火球。
不用他吩咐,在場的人早已行動起來,九霄之上的人下凡,一下子就死了七人,這可不是小事。
他們沒有第一時間祭出法鏈,是因為發現那黑霧澎湃的大傘上糾纏著秩序符文,竟然曾經被“紋身”。
秦銘比他們還果斷,行動迅猛,在決定出手時,便已停不下來,斬殺七人不過是他的“起手式”。
這僅是拉開序幕而已,他沒有收手的意思。
“啊。”一名青年男子慘叫,眉心出現一個血窟窿,純陽飛劍一衝而過,貫穿其頭顱像是破開窗戶紙般容易。
隨即,流光一閃,又一名女子仰天栽倒在沙灘上,左右太陽穴被對穿,血液汩汩湧動而出。
這還是前面死了七個人的結果,讓一群人有了準備,可還是相繼有人倒下。
鏘的一聲,第十人身前浮現一面五色盾牌,屬於較為稀珍的異寶,居然擋住九色劍煞的第一擊,可想而知此盾多麼非凡。
然而,隨著九色劍煞暴漲,劍氣縱橫,將大海都震得浪濤沖天,那面五色盾牌喀嚓一聲,被混元劍煞斬開。
劍光劃過,五色盾牌身後的窈窕少女自眉心開始裂開,一直蔓延向下,血跡迅速滲出,噗的一聲,她的身體一分為二,各自倒向兩邊。
“清荷!”一位老嫗拄著柺杖,身體在微微發顫,她最喜歡的後人居然也在剛才倒下去了。
她名溫玉寧,佝僂的身體當即就挺直了,手中柺杖發出龍吟聲,騰起一條蛟龍虛影,龐大無比,擠壓滿虛空。
秦銘一言不發,連斬十人,直到這時其進攻速度才受阻,被一層光幕擋住,那是層層迭迭的法陣之光。
對面那些青壯還有老者皆各自持大旗,迅速佈下殺氣騰騰的鎖仙陣。
夜色柔和,海中有藍色火泉湧動,混融在一起,整體晶瑩通透,像是大量藍瑩瑩的寶石融在一起。
海風中帶著血腥味,來自天上的年輕人初次降臨地面,頃刻間便有十人永久性地倒在海岸邊。
秦銘身邊,黃羅蓋傘放大後懸在夜空中,剛才被斬殺的三人離體而去的精神體也被捕捉過來,沒入傘面。
從傘面到傘杆,皆雕龍刻鳳,篆有字元,伴著雲紋等,且通體呈黃色,金燦燦,典型的帝王出行儀仗中重器。
它緩緩轉動,似有龍鳳和鳴,星河繚繞,頗有威嚴氣象。
秦銘立身在華蓋下,被它映襯著,雖然年紀尚輕,但卻不怒而威,宛若一位少年君主出行。
在這夜墟中,今日他初次試劍,便已戰果頗豐,面對那片絢爛的法陣,他暫停下來。
“還算滿意否?”他問頭頂上方自行轉動的魔寶。
“還行,不過你下次出手輕些,劍煞一掃,他們的魂體都要潰散了,比原本衰弱了一大截。”黃羅蓋傘的氣機明顯強盛了些許,傳出的波動都比過去清晰。
它所言非虛,秦銘諸劍煞齊出,九種融合歸一,真正的見九圓滿,無論放在哪片地界都會引發轟動。
這樣的混元劍煞,乃是稀有天光蛻變與昇華的產物,斬殺對手時,自然會令對方的意識靈光也被重創,猶若烈陽普照,對魂體殺傷力十足。
秦銘瞥了它一眼,道:“要求倒是挺高。別說我了,你看你,形態都已經改變,氣場是否也該跟著變化下?你落下的濃重黑霧都快將我淹沒了,這是什麼帝王儀仗?簡直如同深淵魔物出行。”
這是實情,黃羅蓋傘雖然自身金黃,星河之光浮現,龍影騰空,飛鳳盤旋,但卻是烏光滔滔,頗為瘮人。
“可以!”它轉動時,發出朦朧的波動,認可其建議。
“賡毓……”
“清荷!”
法陣中,餘博韜像是一隻銀色的老獅子,銀髮蓬鬆,劍指秦銘,全身都焚燒著耀眼的符文之光。
老嫗溫玉寧也是純陽意識暴湧,宛若一隻金烏在發光,她心痛無比,除了痛恨前方的少年,也對同行者不滿。
她憤慨無比,道:“到底是怎麼調查的,這個境界派真是第二境的人嗎?”
“你別對我發火,我的後人也戰死了。這是洞天中的地仙老祖親自在新榜上提取的資訊,應是出了紕漏。”
他們內部差點爭吵起來,皆帶著火氣,死去的十位少年有數人都有不凡的背景,都是為“鍍金”而來。
溫玉寧喝道:“境界派,太一,你太狠毒了,一言不合就暴起殺人,當真是本性極惡!”
銀色怒獅般的餘博韜更是寒聲道:“出了這種事,我管你是不是榜首,地仙老祖的命令也無用了,今日必須將你大卸八塊,這種人怎麼能放到天上去?這是一個禍胎!”
後方,第二批人中的江硯、沈薇差點石化,看著九色劍煞橫空,再猜測到太一和境界派是同一個人後,他們心潮起伏,難以平靜。
兩人意識到,早先他們分化出去的純陽意識,必然凶多吉少,大概被那太一斬殺了。
秦銘面色平靜,道:“真當我不知道法鏈是什麼嗎?要給我戴上鐐銬,日後縱然成為天神都很難擺脫你們的掌控。”
況且,他不過是先下手為強了罷了。
只要他剛才婉拒,對方必然會果斷出手,雷霆般出擊。因為,江硯和沈薇在黑白山時已經打樣,就是這麼做的,那兩人突然就祭出鏈鎖,想鎖住他。
“想要得到,怎能沒有付出?天上的資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一位老者沉聲道。
秦銘道:“我可以不要,不去天上,不需要你等的資源,為何你們非要想著強行帶走我?”
況且,他在天上時,依照玉京的規矩,有資格接近大道之花,結果卻被舊山頭復甦的人剝奪。
現在他們僅從手指縫中漏下些許機緣,便想給他上枷鎖,以後為他們所用,這還真是霸道。
那些舊山頭的人復甦後,在盜取與截獲玉京留給後世天才的造化後,如今反倒以“恩賜者”的態度對待後來者。
老嫗溫玉寧聲音冷冽,道:“人要懂得敬畏,舉頭三尺有神明,九霄之上有真神!”
秦銘並不動怒,反而揶揄道:“我剛才出劍,是殺了神子、神孫嗎?你們縱使來自天上,頸項也不是很硬啊,我一劍便可斬之!”
頓時,對面一群死了後人的老傢伙都怒目而視。
“你等還不列陣?一起圍剿他!”餘博韜回首,望向第二批人。
江硯、沈薇的真身有很大的來頭,自身亦是九霄之上較為有名的天才,他們聞言帶人圍了過來。
“我們的分身被你殺了?”沈薇開口,瑩白麵孔上寫滿寒意,婀娜的身段向前逼近,帶著化不開的殺氣。
“是!”秦銘簡單明瞭的回應。
鏘的一聲,沈薇揚起一杆長戟,身為女子,她竟然使用這樣的重型武器,身上的甲冑鏗鏘作響。
江硯則是拔出一口天刀,雪亮的刀光照耀的海岸邊冷氣森森,海中都跟著捲起數十重大浪。
沈薇開口:“我們好心去邀請你登天,送你造化,反倒被你殺害分身,不珍惜從地面躍向天空來之不易的改命機會,人狂必有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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