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低眉給青慈陽行禮。
“奴婢玉笛。”
“奴婢金笙。”
“見過小姐。”
青慈陽看著這二人,良久沒有說話。
前世的記憶湧來,這兩個丫鬟作為楊氏的耳目一直陪在她身邊,哄著她做了不少蠢事,金笙更是當年那件事的知情者。
既然再次送到她跟前來了,就斷沒有讓人好好回去的道理。
張媽媽見青慈陽遲遲不說話,以為是不滿,忙解釋道:“大小姐可是覺得伺候的人少了些?您剛回府,有所不知,咱們夫人喜靜,將軍府的少爺小姐們身邊伺候的都是兩個大丫鬟、四個灑掃丫鬟,玉笛金笙兩人都是手腳麻利的……”
“既如此,便留下吧。”青慈陽定定地看著二人,“只是我這院子偏僻冷清,若哪日呆不慣了,你們自來同我說就行。”
說完,她勾了勾唇角。
青慈陽本就生得膚色賽雪,一雙眸子濃黑如墨,這樣一笑顯得古怪至極,竟讓在場眾人都打了個寒戰。
張媽媽趕緊帶著人走了。
院子一下變得更加安靜,寒風吹過泛黃的竹葉和院中已經嶙峋枯瘦的玉蘭樹,發出颯颯聲響。
玉笛膽子要大些,穩了穩心神道,“大小姐,您車馬勞頓,可要奴婢給您叫水沐浴?”
她的眼珠子轉得快,飛快將青慈陽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夫人已經敲打過她了,對於這位剛回府的大小姐,她並不需要太過敬畏。雖說是救了當今最尊貴之人,但看她一身半舊的素色魚藻紋布裙,從頭到腳沒一件首飾,就能猜測貴人也沒將她放在眼中。
想到這裡,玉笛的膽怯更消散了幾分,眼中浮現出一絲倨傲。
“夫人喜潔,小姐您這身衣裙已經舊了,不如讓奴婢替您換一件顏色鮮豔些的,免得夫人不喜。”
青慈陽似笑非笑看著玉笛。
玉笛又覺汗毛直立。
她用手肘頂了頂身旁的金笙,示意她也說點什麼。
“啊……對,表小姐親自替您做了好幾身衣裳,都是眼下時興的款式,小姐您一定喜歡。”
金笙膽子小,語氣裡帶著些討好。
玉笛鄙夷地瞥她一眼。
“哦?衣裙?”談話間,青慈陽已將屋內上下巡視了一番,這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口茶。
金笙忙道:“是,表小姐繡工一絕,此前得了薛太妃的誇讚,在整個盛京城內,表小姐的繡品都是千金難求的。”
說著,金笙將屋內的箱籠開啟,裡面果然整齊擺放著幾身衣裙。
她取出一條百蝶穿花的長衫,輕輕一抖動,上頭的蝴蝶當真如浮光掠影,翩翩欲飛。
青慈陽神色微動,這條裙子煞是眼熟。
金笙玉笛二人仔細觀察著青慈陽的神色,見她眸光閃動,心中安定幾分,更是多了幾分輕蔑。
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果然是個好拿捏的。
“那替我叫水吧,收拾完畢再同我去給母親請安。”說完,似乎是想起什麼,青慈陽又道,
“對了,沒我的話,我的屋子你們不要隨便進出。”
金笙和玉笛二人對視一眼,雙雙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