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苒苒表情莫名:“慈陽姐姐,這是何意?”
“血玉既然為玉,無論水頭如何好,也應當有色根、石紋,而這尊觀音像,色澤過於均勻,顏色又浮於表面,以至於有些呆板。”說完,青慈陽自顧自將血玉觀音從佛臺上拿了下來,也不顧眾人慾言又止的表情,拿在手中掂了掂,
“觸手無冰涼溫潤之感,重量也輕了些。”
楊苒苒聽到這裡,卻輕輕鬆了一口氣。
“慈陽姐姐在寺中多年,竟然對玉器也有研究?”
這話也就是在告訴眾人,青慈陽不過是個寺中長大的,平日連個好些的玉器都見不著,又如何能分辨這尊血玉觀音的真偽?
或許是無意中聽到、看到了,今日特意想在老太太面前露露臉。
“阿陽,淨影方丈在京中素有雅名,應當不會做欺詐之事。”安老太太也不太信,“況且這玉跟著淨影方丈良久,也有了佛性,玉質成色真偽倒是其次了。”
安老太太發了貨,青慈陽也沒再解釋什麼,“祖母說的是,是阿陽瞧著總覺得有些不對,這才託大了。”
青慈陽又將血玉觀音放了回去。
楊苒苒眼中笑意更甚,“阿陽姐姐不在京中長大,不知淨影方丈也是正常。我瞧著阿陽姐姐應是對玉器有些興致,正好我那兒有些成色好的,叫人送去竹笑園中,也給阿陽姐姐添幾個首飾把玩。”
聽著這話,青慈陽也不惱,笑容依然恬淡從容:“表妹有心了。”
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姿態。
楊苒苒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安老太太露出疲態來,青慈陽很有眼力見地起身告辭,楊苒苒緊跟其後。
“阿陽姐姐。”
青慈陽走在前面,步伐很快,楊苒苒幾乎要小跑起來才能追上,乾脆叫了一聲。
青慈陽冷淡回頭。“表妹還有何事?”
“阿陽姐姐的竹笑園住得如何?”
兩人單獨相處,楊苒苒臉上虛偽的親近褪下,多了幾分尖酸。
竹笑園僻陋,最近又傳出了許多怪事,兩個貼身丫鬟相繼告假,整個將軍府都在看竹笑園的笑話。
輕輕一句話,其中的譏刺不言而喻。
“託表妹的福,住得很好。”青慈陽笑得淺淡,“我自小就住在竹笑園,院內角角落落都是回憶。況且去老太太院裡很方便。”
楊苒苒唇角微抽。
青慈陽精準地猜中了她在擔憂什麼。
順帶提醒她,她青慈陽才是那個出生就住在將軍府中,代替她當嫡小姐的人。
“老太太性子寡淡,我在府中這麼些年才勉強得了老太太幾分看重。”楊苒苒似笑非笑,“阿陽姐姐才回府,與其在老太太跟前抓乖弄俏,不如多費些力氣把自己院中人管好,也免得姑母操心。”
“我院中的事就不勞表妹操心了。”青慈陽說完,又加快了腳步,根本沒有要與楊苒苒同行的意思。
楊苒苒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氣得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小姐,這青慈陽也太不把您放在眼中了。”楊苒苒身邊的丫鬟山橘很是不平。
楊苒苒停住腳步,轉身朝扶華院的方向走去。
“真是不知死活。”她的臉上狠厲盡顯,那股乖巧早已消失,忍不住嗤笑一聲,心中又起了一計,“去姑母那兒,我有要事和她商量。”
青慈陽聽力極佳,自然是把這話聽進了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