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許祖,呂祖,丘祖,葛祖等都是這般應運而生,於人間證得神仙大道。
可是末法降世,億萬人修罕有一證。
到了如今,純陽已是人間絕頂,天地茫茫,也只有楚超然一人而已。
“呂祖曾有言,鐵鳥升空,鐵馬奔騰,便是末法來臨之際。”銅鑼山妖魁沉聲道。
“我未曾遭劫時,這個世界已經大變了模樣,西方的火輪車滾滾而來,鐵鳥展翅躍空而行……”
“紅塵越發汙濁,人心躁動,再也不適合修行。”
“那個男人說的沒錯,呂祖所言的末法之世已經來了。”
銅鑼山妖魁聲音低沉,歷經百年,他似乎漸漸理解了三尸道人當年的氣度和眼界。
“我們生在了一個末法的時代,這是修行者的悲哀。”張凡低頭輕語。
如今的時代,純陽無極,已經是人間絕境。
隨著時間流淌,往後的歲月裡,或許,天師便會成為紅塵至高的境界。
再往後,【觀主】,【齋首】,【大士】、甚至於【高功】都將成為傳說。
到了最後,眾生的元神都難以覺醒,修行成為傳說,人們靈覺再也難以開啟,看到更高維度的光景,只能在這諸念離合創生的假相世界之中沉淪。
那便是末法之後,滅法之時。
眾生渾渾噩噩,沉淪紅塵苦海之中,永遠難以超脫。
“末世已降,法滅道盡。”張凡喃喃輕語。
站在這幽幽溶洞之中,他好似能夠感受到三尸道人的心境,那個天下第一高手,彷彿還在這裡。
他的氣度如烙印一般,鐫刻時空,難以磨滅。
“前輩……”張凡忽然道。
“說。”
“有什麼辦法能救你脫困嗎?”張凡話鋒一轉,開口道。
嗡……
銅鑼山妖魁沉默了,許久之後,那低沉沙啞的聲音方才幽幽泛起。
“小鬼,你何德何能?能夠救我脫困?”
“事在人為,相隔百年,晚輩能夠誤入此地,便是緣分,或許冥冥之中,自有註定,不會無緣無故。”張凡輕語道。
“年輕人,倒是牙尖嘴利,看來你不是道門弟子。”銅鑼山妖魁道。
“前輩何出此言?”
“我乃是昔日銅鑼山之中,山海妖鬼,可稱一號,若是道門弟子,避之唯恐不及,怎麼還會想要救我逃出生天?”低沉沙啞的聲音冷笑道。
“你是無為門人?”
“晚輩張凡!”
“張凡……你姓張?”銅鑼山妖魁明顯愣了一下。
“不錯,龍虎山張家的張。”張凡點頭道。
“原來你是龍虎山張家的香火?難怪……難怪……”
“難怪你有這般緣分,能夠闖入此地,見到我,心神不動,萬念合一,我還在想是哪家調教出來的弟子。”銅鑼山妖魁輕語。
從張凡踏入這座溶洞,他便在觀察,這樣的氣質,即便放在他那個歲月,也是萬中無一的好苗子。
“龍虎山的人,更要謹慎提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有何求?”
“前輩法眼如炬。”張凡笑道。
“晚輩年輕識淺,惹了不少強敵對頭,偏偏如今又想要在西江之地,自立門戶,缺一位像前輩這樣的高手坐鎮山門。”張凡開誠佈公道。
就像張無名所說,凡門初創,即便統一了西江各地的散修,前面還有三清山,閣皂山,麻姑山這樣的龐然大物,若是沒有天師級別的高手坐鎮,根基不穩,天心一怒,再大的功業也要煙消雲散。
“小鬼頭,你想讓我給你充當打手?”
“哈哈哈……”那低沉沙啞的聲音猛地大笑起來。
“晚輩唐突了,我知道這樣委屈了……”
“不是唐突,而是天真。”
那低沉沙啞的聲音打斷了張凡的話語:“你抬頭看。”
說著話,張凡抬頭望去,便見溶洞穹頂之上,似有一道畫像,如同蜿蜒起伏的山脈,又似騰空變化的龍形,衍伸向極遠處。
“這是……銅鑼山的龍脈之相?”張凡面色微變。
“不錯。”
“此地通玄,上有龍脈之相,下有蛇妖之身,正應了道家龍蛇之秘。”
道家內丹修行,龍蛇乃是極為重要的隱喻,如水火,似陰陽。
龍蛇蟠交,丹胎乃成,此中藏有道家內丹大秘。
“赤龍黑蛇各西東,四象交加戊己中。若得玄妙生變化,丹成煉就混元功。”
低沉沙啞的聲音迴盪在張凡的耳畔。
“這裡的格局非同一般,這是天人相交,龍蛇相合的內丹之相!?”張凡若有所思。
“不錯,想要救我脫困,便要參悟這龍蛇之相的奧秘,藉助銅鑼山的龍脈,逆轉陰陽,破我身之劫數。”
“先不說你能否參悟其中的奧秘,你的元神和肉身能夠經得住銅鑼山龍脈的力量嗎?”
那低沉沙啞的聲音透著一絲譏誚之意。
“就算你能連破兩關,還有最難的一道關卡。”
“啊?”張凡忍不住問道。
參悟龍蛇合相之秘,承受銅鑼山龍脈之力,僅僅這兩步,便是難以逾越的天關,除此之外,居然還有一道關卡。
連破三關,才能幫助這位昔日銅鑼山妖魁脫困?
“三尸道人是不是在耍你?”張凡心中泛起嘀咕。
“最難的一道關卡是什麼?”張凡追問道。
“唉……”
銅鑼山妖魁發出了一聲嘆息:“這封禁乃是三尸道人親自設下,他修煉的法非同小可,乃是九法之一,三尸照命。”
“除非元神同宗同源,否則難以解封。”銅鑼山妖魁嘆息道。
換句話說,只有修煉【三尸照命】的高手,才有機會解開他的封禁。
“可惜啊,這世上修煉此法的人就跟下蛋的公雞差不多……”
“幾乎沒有。”
那低沉沙啞的聲音透出一絲苦澀。
“三尸照命嗎?我會億點點。”張凡突然道。
“你會!?”
低沉沙啞的聲音猛地響起,透著深深的錯愕與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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