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香微冷起清風,一縷幽魂驚斷腸。
小院內,忽然如死水一般沉寂。
王玄清在眾人的注視下,硬挺挺地倒了下去,氣若游絲,幾欲斷絕。
誰也沒有想到,王玄清如此氣勢洶洶,道法燭照,連熊霸都險些栽在上面,可是在眼前這個陌生的青年面前,一招之下,竟如魂喪。
“他又變強了?”熊千秋秀眉微微蹙起,忍不住看向張凡。
距離熊家村事件才過了多久?如今的張凡似乎與當日又不一樣了。
她甚至沒有看清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張凡到底是如何出手。
“你……你傷了他的元神?”
王玄菲附身檢視,不由花容失色,俏美的臉蛋瞬間覆上一層寒霜。
道門斗法,最忌傷及元神,輕則精神錯亂,重一些便是植物人,甚至性命不保。
她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青年從進門前便默默無聞,山水不顯,可是一旦出手,便百無禁忌,狠辣至此,無法無天。
“你竟敢……”王玄菲銀牙緊咬,冷冽的目光掃過熊霸和熊千秋。
人是他們帶來的,這筆賬自然要算在熊家的頭上。
“好了。”
就在此時,王玄剎開口了。
“三哥……”王玄菲還要說話,卻被前者抬手打斷。
“鬥法切磋,他技不如人已是無話可說,祖師座下,他還敢動槍,就算死了也與人無尤。”
王玄剎看著倒在地上的王玄清,聲音冷冽漠然。
“三哥……”
王玄菲愣了一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閉嘴。”
王玄剎狠狠瞪了一眼,旋即抱拳道:“千秋,今天便到此為止吧,好走不送。”
說著話,王玄剎也不等熊千秋反應,漠然的目光落在了熊霸的身上。
“熊霸……我記住你了。”
“告辭。”
熊千秋見事已至此,只能起身離開。
“道友。”
就在眾人剛剛走到門口時,王玄剎的聲音再度傳來。
張凡轉身望去,便見對方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還未請教道友尊姓大名。”
“張凡!”
話音剛落,張凡轉身邁出了小院的大門。
“張凡……”王玄剎看著空蕩蕩的大門,眸光凝如一線,咀嚼著張凡的名字。
“三哥,這是多大的事情?難道就這麼算了?那人明顯不是熊家的人……你怕什麼?”王玄菲終於忍不住,沉聲道。
“愚蠢……難道你看不出來?”
王玄剎咬著牙,死死地盯著王玄清。
如果他剛剛沒有看錯,剎那須臾之間,王玄清不知用了何等手段,差點將那張凡的元神給強行拘禁出來。
“拘神……那是【無為門】的手段。”
念及於此,王玄剎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這件事如果深究下去,便會為他們王家引來大禍,他息事寧人都來不及,怎麼敢鬧大?“這個白痴,竟然敢如此招搖過市?他的腦子進水銀了嗎?”
王玄剎想著,不由驚出一身冷汗,他沒有想到王玄清狂妄無腦到這等地步,簡直就是不知死活,要知道,他這一手稍微露出馬腳,便是殺身大禍,還會累及王家。
“三哥……三哥……”
就在此時,王玄菲的聲音傳來,將王玄剎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你知不知道這小子最近都跟什麼人混在一起?”王玄剎沉聲問道。
“他的圈子我不太清楚……”王玄菲搖了搖頭:“你也知道,家裡他跟玄妙走得最近。”
“王玄妙!?”王玄剎眉頭一挑,露出深思之色。
“三哥,這件事難道就這麼算了?”王玄菲忍不住問道。
“到此為止,你不要出去亂說,也不要私自去找熊家,還有那個張凡的麻煩。”
王玄剎鄭重警告:“否則讓我知道,我就打斷你的腿。”
“我知道了。”
王玄菲秀眉微蹙,臉上爬滿了疑惑之色,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但願那人沒有警覺。”
王玄剎看向空蕩蕩的大門,腦海中卻是浮現出張凡的名字。
“到點了,吃飯吧。”
剛剛離開王家的院子,張凡便建議道。
“吃什麼?”熊霸隨口問道。
“豬腳飯吧。”張凡提議。
隆江豬腳飯,吃出男人的浪漫。
“張凡……”
就在此時,熊千秋突然停駐腳步,開口喚了一聲。
“什麼?”張凡回頭問道。
“沒什麼。”熊千秋搖了搖頭,默默走在了前面。
她很想開口問問張凡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就在她念頭升起的剎那,她明顯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威壓從張凡元神之中傳來,透著濃重的警告異味,兇戾異常,霸道非凡,簡直和張凡的氣質判若兩人。
此刻,熊千秋自然一個字都不敢說。
……
傍晚,洪福花苑。
房間內沒有開燈,漆黑一片,唯有幽幽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
桌上放著一瓶安眠藥,旁邊,張凡盤坐在床上,一呼一吸間傳遞出奇妙的頻率。
天花板下,一道與張凡一模一樣的身影懸空盤坐,好似他的投影,周身泛著微弱的光亮,彷彿月華披身。
張凡的元神在吞食凶神之後越發玄虛莫測。
嗡……
就在此時,張凡元神雙手結印,一道恍惚的虛影緩緩升騰,彷彿煙雲聚合,竟是化出王玄清的身影。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王玄清的元神碎片顫顫巍巍,充滿了恐懼的情緒。
此刻,他再也沒有了白天的囂張狂傲,眼中唯有驚顫。
“你……你也會拘神!?”
王玄清見張凡沒有反應,顫抖地問道。
白日鬥法,他被張凡的元神壓得生死兩難,最後更是被對方以拘神之法捕捉了這一縷元神碎片,手段之強,勝過他何止百倍。
“你我是同道中人,你的拘神法是從何處學來?”王玄清顫顫巍巍,試圖套近乎。
“誰跟你是同道中人?”張凡元神漠然開口。
“我的法不知從何而來,但是我現在你的拘神法從哪裡學到。”
“這……”王玄清略一遲疑,旋即道:“如果我告訴你,你能放過啊?”
他知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當下的形勢他並沒有多少談條件的籌碼,乖乖就範才能保命。
“你恐怕是會錯意了。”張凡元神開口道。
“什麼?”王玄清的元神露出疑惑之色。
“我並沒有打算問你。”
“那你怎麼……”
轟隆隆……
就在此時,一陣恐怖的波動自張凡元神之中猛地升騰。
“你……你……”
緊接著,王玄清恐怖的呼喊猛地響起,下一刻,一陣詭異的咀嚼聲幽幽傳來,漸漸沉寂於幽幽的月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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