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爬上青雲仙宗的飛簷,柴房裡就響起阿牛帶著哭腔的催促:“林閒哥,快醒醒!王虎那孫子說卯時不到後山,要罰咱們去掃茅房!”
林閒被推得晃了晃,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他假裝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手指卻悄悄摸了摸懷裡的《九淵訣》殘篇——昨晚修煉後,那絲若有若無的氣感還停在丹田,像顆溫熱的小石子。
“別晃了,起呢。”他扯了扯發皺的粗布短打,聲音啞得像生鏽的門軸。
阿牛鬆了口氣,把自己藏在破棉襖裡的黑饅頭塞過去:“我多留了半個,你墊墊肚子。”林閒低頭接過,指尖碰到阿牛凍得通紅的手背——這小子總把好的藏給他,就像三年前他被王虎踹翻飯盆時,阿牛偷偷塞來的冷紅薯。
後山的晨霧還沒散透,兩人踩著露水往山腳走。
阿牛揹著竹簍絮絮叨叨:“昨兒外門弟子說,萬魔窟最近又在邊界鬧事。咱們雜役要是再被罵廢物,說不定連宗門都護不住……”他說著回頭,卻見林閒耷拉著腦袋,眼神散得像被風吹亂的蛛網,連腳下的碎石絆了腳都不躲,踉蹌著差點栽進草窠。
“你昨晚沒睡?”阿牛嘆氣,伸手扶住他胳膊,“算了,反正等會砍柴你別添亂就行。”林閒“嗯”了聲,餘光瞥見山路邊的野菊被晨露壓得低垂——和他記憶裡現代小區樓下的雛菊一模一樣,只是這裡的花,每一片花瓣都沾著修仙界的靈氣。
他攥緊饅頭,把湧到喉嚨的情緒嚥下去——十年了,他早學會把“不同”藏進最深處。
山腳的老槐樹下,李婆婆正用柺棍敲著石墩。
她是管雜役的,頭髮白得像霜,眼睛卻利得能扎破紙:“都站好!今日每人砍夠三十斤柴火,少一兩就去洗三天馬桶!”阿牛縮了縮脖子,林閒卻盯著她腰間的銅鈴——那是監督雜役的標記,每次晃動都會叮鈴作響,像根懸在頭頂的針。
“林閒,拿斧頭。”李婆婆把柄生鏽的鐵斧拋過來。
林閒抬手去接,手腕卻突然“哆嗦”起來,斧頭砸在腳邊的石頭上,迸出火星。
周圍傳來嗤笑,阿牛趕緊彎腰去撿,卻被林閒搶先一步——他故意用指節撞在斧刃上,疼得倒抽冷氣,手掌心立刻滲出血珠。
“笨手笨腳的!”李婆婆皺起眉頭,“去那邊那棵歪脖子樹,別礙著別人。”
林閒拖著斧頭挪到樹前。
那樹碗口粗,樹皮裂著縫。
他掄起斧頭,第一下偏了半尺,砍在旁邊的土塊上;第二下舉到頭頂,卻在半空洩了力,斧頭擦著樹幹滑下去,在樹皮上刮出白痕;第三下更離譜,他踉蹌著踩中石子,整個人歪向旁邊,斧頭“哐當”砸進泥裡,濺起的泥點糊了他半張臉。
“哈哈哈哈!”山路上傳來刺耳的笑聲。
王虎帶著兩個外門弟子晃過來,腰間玉佩叮噹作響,“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咱們青雲宗的‘砍柴聖手’麼?”他身邊的弟子跟著起鬨:“王師兄你看,他砍樹跟撓癢癢似的,這斧頭怕不是紙糊的?”
林閒抹了把臉上的泥,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手……手滑。”他蹲下來假裝調整姿勢,指甲掐進掌心——系統提示音剛在腦海裡炸響:“宿主被認定為廢物值+20,今日簽到成功。獎勵:‘鐵骨訣’初級×1。”
面板浮現在眼前,功法資訊如流水般湧入:“淬體境可修,強化骨骼韌性,每運轉一層,骨密度提升三成。”林閒喉結動了動,餘光瞥見王虎正背過身和弟子說話。
他迅速閉目,按照口訣引動那絲熱流——從丹田升起,沿著督脈直下,在雙腿骨骼裡炸開細小的暖流。
原本因為熬夜發酸的膝蓋突然輕快起來,連踩在溼滑草葉上的腳都穩了幾分。
“起來!”李婆婆的柺棍敲在他腳邊,“磨蹭什麼?”林閒“哦”了聲,重新掄起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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